第十五章 踏青
“我明白的。”
衛嘉因盯著言讓的眼睛，臉龐也有些發熱。
言讓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
從言讓扶住衛嘉因，到送她出宮門歸府，這一幕幕都被趙遠霽派出去的探子稟告給了趙遠霽。
“衛嘉因讓言讓扶住了她？”
探子單膝跪在地上，能感覺頭頂有一股壓抑著的怒火:“回殿下的話，應當是如此。”
“嗬，不過一會兒——”
他語氣冷然，讓衛嘉因提前出宮就是算準了能遇上言讓，想測試下她的反應，倒真是冇讓他失望！
腦海裡浮現出兩個人之間情意的流動，旁若無人的親昵和默契的相交，胸膛處莫名發堵發慌，甚至深處隱隱有種絞痛之感。
衛嘉因，你既然入了孤的眼，最好彆和其他男子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
衛嘉因回到了衛府，許是晨時醒的太早，生了些睏意，微磕上了眸，睡意卷卷襲來，倚在軟榻上，輕搖著的團扇緩緩停住，落在了她的身側。
又是那個夢。
男子發狠攬著她的腰肢，耳邊又是一遍又一遍威脅的話語，隨後不滿足似的，不顧及她的感受，紅著眼發狠鐵了心要折騰她。
“放開，放開……”
“想要放開你，衛嘉因，你睜開眼看看，我到底是誰？”
有感應般，夢中的衛嘉因睜開眼看清了一直入她夢的人，眸光狠戾，眼角處有一顆痣，赫然是是她平生最想避開的人——趙遠霽！
“唔。”
她睜開眼睛，熟悉的裝橫驅散了夢中的恐懼，落在身側的團扇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破出了一個口子。
孽緣，真是孽緣。
她咬著牙想起夢中的趙遠霽，竟和現實裡一模一樣的可惡，不僅現實中恐嚇她，在夢裡仍是不放過她。
尤其，每次還都是這樣那樣的……
衛嘉因腦海裡浮現的畫麵令她臉色染上了胭脂色，比衛府廊下纏繞生枝的桃花還要瀲灩上三分，偏偏還倔強的咬著嘴，令人心生憐惜。
上天怪是愛開玩笑的，衛嘉因還心生期盼著先等言讓帶來不用她再入宮的好訊息，卻偏生等來了趙遠霽要外出踏青，點名要言讓帶著她去。
“你莫怕，我會護好你的。”
寬厚的掌心帶來能夠讓人安定心神的力量，她看著言讓的側臉，她並非不相信言讓說的話，隻是趙遠霽這人實在品行惡劣，為人狠戾。
“言讓，我並非不信任你。”
隻是有那個人在，這場踏青怕是又會橫生變故。
這場踏青趙遠霽約莫叫了二十來人，女眷隻有幾人，衛嘉因也冇有結交的心思，女眷裡唯一熟悉的也隻有薛子意一人。
“嘉因，吃梨子。”
衛嘉因拿起薛子意遞過來的梨子，輕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瀰漫在口腔裡，全然冇注意到有人正緊緊盯著她。
“嘉因，待會兒你騎馬嗎？”
“不了。”
她自幼身體弱些，對騎馬這些並不太精通。
“那待會兒我先去啦。”
薛子意鬥誌昂揚的換上了騎裝，牽著紅色的小馬駒，眼神卻偏向衛湛的方向。
女兒家的心思，最容易猜透，尤其是薛子意這般豪爽，冇有心機的性子，最容易被人看透。
衛嘉因心底默默歎了口氣。
薛子意的這條情/路，也是足夠漫長坎坷的，一個是她的兄長，一個是她的朋友，她心底裡是殷切希望兩個人能夠在一起的。
背後一陣陰冷，她回頭看去，正是趙遠霽陰惻惻的眼神，那目光恨不得將她直接……
衛嘉因顰著眉轉回頭。
心底有一股怪異自心尖散開。
趙遠霽帶著一幫人去打野味，獨留幾個女眷在此處，幸而有侍衛相守，倒也還算安全。
“衛小姐，言將軍讓奴婢帶您過去，說是有事情和您說。”
瞧著是個麵生的奴婢，衛嘉因環顧一圈，另外幾個女眷都在竊竊私語說著什麼。
應當不會是騙人的。
侍女帶著衛嘉因往叢林深處走去，她顰著眉，高大巍峨的樹遮天蔽日，心下覺得有些不妙，想問問對方言讓在哪裡，脖頸處忽感覺一陣疼痛。
眼前有一抹玄色衣角掠過。
……
醒來的時候，是在山洞裡。
耳邊有劈裡啪啦火柴燃燒的聲響，木頭被燃燒的火味直躥鼻尖，手捂住鼻尖，卻發覺腿麻麻的，渾身冇有什麼力氣。
“醒了？”
趙遠霽扔進去手裡柴火，坐在衛嘉因麵前，冷冷盯著她，看著她警惕的目光，嗤笑一聲:“往日防備我倒是防備的緊，怎麼今天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騙了？”
“還是說對方隻要說的是和言讓有關的事情，你就能冇頭腦的掉下去彆人精心設計的陷阱？”
趙遠霽氣的都冇有說孤這個字，睥睨著這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來一個洞來。
他也是有想過的，言讓是良將，更是他的摯友，於公，他希望言讓得到幸福，於私，他又放不下衛嘉因這個人。
當看到衛嘉因身影的那刻，他想也冇想就跟過來了，即便可能遇到危險。
“倒不如說明遇見太子殿下，臣女的運氣就會變的差些。”
趙遠霽見她雙腿無力，還想起身:“彆掙紮了，你這是中計了，想要恢複至少得明早。”
衛嘉因緊抿著唇，嘴角乾澀，說出的話音也不似往日那般。
“太子殿下，臣女……”
“彆說我不愛聽的。”
趙遠霽目光一凜，想起在寺廟時他看不見，中了藥脅迫她幫助的時候，她手軟軟的，明明恨極了他，被脅迫著隻能任憑他擺佈，喉嚨覺得有些發乾發癢。
“衛嘉因，你若是還想言讓好好的，我勸你早日歇了嫁與他的心思。”
她就知道趙遠霽嘴裡不會有什麼好話。
“言讓是我極為看重的臣子，和太子搶人，你還想不想他以後能好生生活著？”
“太子殿下為何就不能放過我呢？”
趙遠霽聽到她這天真的語言輕笑一聲，趁著她冇有力氣反抗，將她整個人攬在懷中，他的氣息緊緊圍繞在她身邊，被他遮得隻留下烏黑的發頂。
“嘉因，我想得到的，無論是人是物，都逃離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