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之中,皆說薑公子聲色犬馬、放浪形骸,今日一見,還真是令人吃驚意外之極,果然堂堂相國之子,又豈會真是簡單之輩。”
蘇清寒美眸清淡,玉手端起麵前的茶杯,揚起白皙雪白,如白天鵝般的脖頸,一飲而儘,似將其當做酒水一般。
禍是她自己闖下來的,若是她狠心一點,完全可以拋棄家族不管,哪管薑瀾如何威脅她。
可偏偏她的良心,讓她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甚至剛纔,蘇清寒還在想,若是自己將容給毀了,薑瀾應該就對自己冇興趣了。
不過,憑藉相國府的權勢地位,應該也能找到最好的醫師,讓她恢複原樣。
橫豎都難逃這樣的命運,她自然懶得再假以辭色。
薑瀾輕輕一歎,道,“清寒姑娘又何必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在下素來憐香惜玉,最看不得美人心碎蹙眉了,你越是這樣,越是讓在下愧疚。”
蘇清寒清眸怔怔地看著他,隨後瑩潤有光澤的紅唇微張,半天了,隻吐出兩個字,“無恥。”
薑瀾微微搖頭,站起身來。
蘇清寒以為他有所動作,又要輕薄自己。
整個人像隻受驚的小兔般,急忙起身往後麵避開。
明明薑瀾隻是個冇有修為在身的普通人,而她則是第四境照幽境的修行者,實力比他不知道強大多少倍。
可現在麵對他,卻彷彿是麵對一隻猛虎。
然而下一刻,看清薑瀾的動作,蘇清寒卻是直接怔住,然後甚至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隻見薑瀾端起一旁紅泥火爐上冒著熱氣汩汩的茶壺,把她麵前空了的茶杯給滿上。
那乾淨修長的手掌,骨指分明,卻不知何故,有些過於清瘦和失去血色的蒼白。
蘇清寒站在那裡,一時靜默難語,以他的身份,親自給自己這麼斟茶
這是何意?
薑瀾坐了回去,看著蘇清寒,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道,“清寒姑娘,是怕在下在其中下毒嗎?”
“放心吧,茶葉乃是如今大夏最上乘的湖龍碧青,不僅有靜心凝神的功效,還能幫助修行者梳理體內靈氣,去蕪存菁。”
“茶水也取自池瑤宗山巔那方有著數萬載年頭的天池寒水,每年也就上貢不足百斤罷……”
其實不用薑瀾說,剛纔蘇清寒把它當做普通茶水,一飲而儘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特殊。
自己體內的靈氣,不需催動就已經自行運轉,今日因為破境而導致的些許虛浮根基,甚至在靈氣的自行梳理下,有條不紊地穩固著。
這看似簡單的茶水,不論是茶葉,還是茶水,都屬於是修行者夢寐以求的靈物。
一時間,蘇清寒說不清自己是羨慕,還是麻木,明明有著這等絕頂的資源和背景,薑瀾卻是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驀然,蘇清寒感覺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什麼。
以相國府的權勢地位,就算是一頭普通的豬,也能讓其踏上修行之路,並擁有不俗的修為實力。
可偏偏薑瀾真的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於他的身體,在蘇清寒看來,比很多普通人還不如,氣血虧空、膚色蒼白,身形清瘦,若大病初癒。
這當中,真的冇有古怪嗎?
“清寒姑娘放心吧,若是在下在茶水中下毒,你剛纔就已經中招,癱軟在旁,讓在下任意施為了。”
“在下雖說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輩,但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卻是做不出來的。”
“而且現在這個時候,我若是對你做些什麼,你覺得自己有能力反抗嗎?”
薑瀾悠悠的聲音,打斷了蘇清寒的思緒。
他把玩著杯盞,姿態很是隨意。
“薑公子的確是正人君子。”
薑瀾這番話語,令蘇清寒無暇白皙的臉蛋泛起一絲惱意和霞色,迴應道。
她的確冇有往那方麵去想過,如果薑瀾真的下毒的話,她還真的毫無應對辦法,甚至於,真的會如薑瀾所說的那樣,被他任意施為。
拋開一開始的成見不談,薑瀾這種有著一定“原則”的二世祖,至少不是那麼一無是處了。
薑瀾心中嗬嗬一笑,如果不是礙於蘇清寒那位劍仙師尊,以及後續這位女主的歸心問題,他纔不會那麼麻煩。
強扭的瓜再怎麼不甜,但也解渴啊。
亭台當中,茶香悠醇,薄霧繚繞,夜色下月光落來,倒有幾分出塵的意境。
蘇清寒一身素白裙裳,坐的端正,窈窕修長的身段,玲瓏妙曼,骨肉勻稱,恰到好處。
她打心底裡,肯定是不願捨身於薑瀾的,但至少目前,不要再觸怒他。
薑瀾猜得到蘇清寒心中所想,麵上從始至終都掛著雲淡風輕的笑意。
若是忽略蘇清寒那麵色繃緊的神情,以及腳下的鎖鏈,不知情的外人看著這一幕,還以為兩人是在幽會。
“有刺客。”
“保護少爺。”
突然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一陣怒喝。
一道粗布麻衣的陌生身影,出現在了那裡,正將一眾護衛擊飛,踢入池水之中。
亭台中的蘇清寒驚愕住了。
還真有刺客?是來刺殺薑瀾的嗎?還是來救她的?
隻是這陌生男子她卻從來冇見過。
“保護公子。”
一聲聲怒喝傳來,樓閣四周,很快湧現出一大群烏泱泱的薑家護衛,實力皆是三境靈海境。
這股力量,放眼在任意一座城池,都是堪稱精銳中的精銳了。
“不自量力。”
來人,自然便是林凡了。
隻是他冇想到,本以為蘇清寒是被關押在地牢中,誰曾想會見到夜色下她和那二世祖在亭台中對坐飲茶,一副安然無恙的模樣。
他心中舒了口氣的同時,但依舊有種難掩的怒意。
林凡目光冷冽,毫無所懼,大步而來,周身縈繞著一股強橫的劍意。
他以掌代劍,僅僅是震手一揮,便有可怕的力量震盪而出,噴薄而出的劍意,更猶如實質一般,鋒芒逼人。
噗……
諸多護衛在衝來的刹那,都似被長劍貫穿,四肢噴薄出鮮血出來,難以靠近他身周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