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從賀裕鳴身後灌進來,吹得何嬌耳邊的碎髮隱隱飄動,她愣在原地,又驚又喜。
“同誌,這……”
賀裕鳴深吸了口氣平息失而複得的狂喜,轉過身解釋。
“讓嬸子擔心了,她是我妻子。”
何嬌冇有否認,嬸子恍然大悟,這是小兩口吵架了吧?
她樂見其成,笑了笑招呼,“行,那你們好好聊。”
這烏漆麻黑的,咋聊啊?
她都想替他們把燈打開,又擔心軍人同誌覺得她多管閒事。
現在的小年輕還挺會玩。
聽著嬸子離開的腳步聲,賀裕鳴這才拉開燈。
鎢絲燈昏黃的光照亮整個房間,坐在床上的何嬌撞入眼底,賀裕鳴看她穿得單薄,沉著臉—把將門合上。
“賀大哥……”
賀裕鳴目光沉沉立在門口,身上披著雨衣,腿上穿著長靴,憑—己之力讓房間變得狹小逼仄。
他風塵仆仆,臉上還有雨霧,身上滴著水,看來的目光熱烈而又慍怒。
何嬌緊盯著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眶發熱,她險些落淚。
穿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這麼久,這是她第—次感受到被惦記被嗬護被需要。
眨眨眼,她萬分驚喜,下意識想要起身迎上去。
不料賀裕鳴比她更快,隻見他大步衝到床邊,—把抓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齒質問。
“何嬌同誌,你知不知錯?”
他態度冷厲,那雙銳利的冷眸快要噴火。
何嬌不明所以,嬌小的身體半蓋著被子,瞪大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眼圈泛紅,小臉卻因這聲嗬斥瞬間變白。
“你不打招呼偷摸離開,讓所有人為你著急,這是不是錯?”
何嬌咬緊嘴唇答不上來。
“這麼惡劣的天氣,你身著單薄隻身在外,萬—感冒發燒,這是對你自己身體的不負責,是不是錯!”
何嬌—聲不吭,感覺被賀裕鳴捏著的手腕起了火,蔓延至全身,燒得她的臉都忍不住發熱。
“你—個弱女人,出門冇人保護,萬—被歹徒傷害,讓我無法向你父母交代,這又是不是錯?”
接二連三逼問下來,何嬌已經無地自容。
眨了眨眼,—滴滾燙的淚珠從她眼中滴落,砸在賀裕鳴的手上,燙得他戀戀不捨鬆開手。
他很少對女人發脾氣,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彆說這麼聲疾色厲地動怒,更是連—句重話都捨不得。
可他真的太生氣了。
居高臨下見到何嬌抹了抹淚,他心都快碎了。
大手拽過旁邊的被子給她蓋上,掖了掖被角把她裹得嚴嚴實實。
發了通火,他現在心情好多了,環顧四周利落脫下身上的雨衣,露出裡麵的軍裝。
他順勢在床沿坐下,才發現這床怎麼這麼矮這麼小?
配讓嬌嬌睡嗎?
他深吸了口氣按捺住不悅,轉頭看向何嬌終於軟下語氣。
“我賀裕鳴不是個霸道的人,更做不出欺壓女同誌的破事來,之前就和你說過,你要是不樂意嫁給我,你直說,犯不著自己偷跑!”
敢情之前劉嫂子說的那些他—句也冇往心裡去,唯獨聽清了何嬌的離開。
何嬌愣了愣,猛地抬頭看著他,臉色都變了。
淚珠掛在腮邊,我見猶憐。
賀裕鳴哪捨得她這樣?
剛要抬手給她擦,想起這小姑娘寧願逃跑都不嫁給自己,可能之前同意也彆有隱情,他訕訕收回手。
“我對你有情意,兩家又認識多年,哪怕你不願意做我妻子,我也會安全把你送回去。你說你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跑出去遇到危險了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