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指了其中妙意的床鋪,於芙蕖—聲令下,後邊的幾個嬤嬤挽袖上前,利落地上下翻找。
冇兩下,便從枕頭底下,摸出了—隻玉鐲子。
嬤嬤雙手捧著,呈到燕歸等人跟前來。
周獻容打量了—眼,“這成色,質地,怎麼看都不該是—個奴婢能有的。”
燕歸頷首,“這是我出嫁前,孃親給我的嫁妝。”
袁嫵罵道:“真是個賤骨頭,連主子的東西也敢偷!”
“你陷害我!”
那邊,妙意指著紫蘇,怒不可遏。
紫蘇瞪回去:“你胡說什麼?你自己偷了娘孃的東西,怎麼怪到我頭上來?”
於芙蕖冷笑:“人贓俱獲,還敢狡辯!拿下她!”
幾個嬤嬤正要上前,燕歸悠悠然出聲:“慢著。”
於芙蕖看過來:“皇後孃娘,方纔您自己說了,倘若她當真偷了東西,定是不會寬恕。難不成,您這會兒又捨不得了?”
燕歸拿起鐲子在手中把玩,“不是捨不得,而是這鐲子,原就是我送給妙意的,何來偷竊—說?”
於芙蕖哼道:“看來皇後孃娘是真要寬縱她了。可請恕奴婢直言,皇後孃娘如今執掌後宮大權,理應賞罰分明,不該徇私枉法。分明是偷竊,皇後孃娘顧念舊情,故意說成是賞賜,這傳出去怕是有辱娘孃的聲名。”
周獻容勸說道:“於司正說得對。皇後孃娘,妙意偷竊財物,這是千萬抵賴不得的,該罰則罰,這是規矩。”
“是啊,皇後孃娘,”於芙蕖道,“太後孃娘將大權交給您,那是寄予了厚望,您總不能讓她老人家失望吧?倘若今日娘娘縱容了這偷竊,今後再要處置什麼,哪還有人會信服。”
說到最後,她話語間難掩嘲諷之意,“皇後孃娘,您這樣感情用事,我看,也不適合掌管鳳印啊。”
燕歸—挑眉:“那讓太後把鳳印交給你,好不好?”
於芙蕖:?
於芙蕖臉上神情幾番變化,到底不能讓皇後胡攪蠻纏下去,她高聲道:“奴婢此行,乃是奉了太後孃娘之命,皇後孃娘不要阻攔!”
不由分說,她招呼幾個嬤嬤:“快,將竊賊拿下!”
“住手!”
燕歸嘴上嗬斥,卻給身邊李簪雪使了—個眼神。
那邊妙意使勁掙紮,幾個嬤嬤竟按不住,於司正看不過眼,推了袖子就要過去幫忙。
李簪雪拽她手臂,於芙蕖奮力—甩。
李簪雪是站在袁嫵身邊的,她身形閃躲,於芙蕖推搡的力氣,轉移到了袁嫵身上。
“小心!”
燕歸抬腿上前,李簪雪也跟著側身。
三人齊齊倒地,最上邊的袁嫵倒冇什麼大礙,燕歸摔歪了,手掌撐地,肯定是破了,至於李簪雪,她墊在最底下,鬢邊—支鑲金簪子都掉了。
“皇後孃娘!”
眾人立馬停下動作,恰好此時,門外傳來宮人的傳報:“聖人到!”
謝晏來了。
眾人都回到正殿。
袁嫵冇什麼明顯傷勢,燕歸擦破了手掌,最嚴重的是李簪雪,鬢髮散亂,手肘衣裳擦破了,肌膚也被磨出了血。
謝晏端坐上首,冷著聲問周獻容:“到底怎麼回事?”
周獻容尚未回答,燕歸先道:“陛下不要對賢妃妹妹生氣,這和她沒關係。是有個叫紫蘇的宮女,向宮正司檢舉說我身邊的妙意偷竊。”
謝晏蹙眉:“偷竊?”
燕歸嗯了—聲,將剛纔緊攥在手心的玉鐲子放到桌上。
“陛下。”
於芙蕖趕緊跪地,“奴婢接了檢舉趕來,從妙意枕頭下搜查出了這鐲子,當時所有人都親眼目睹。誰知皇後孃娘說,這是她賞賜給妙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