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一手喂許懷安,一手自己拿著一張餅吃了起來。
彆說,這加了靈泉,做的餅都是噴噴香的,她平時最多吃一張餅,今天都吃了兩張。
許懷安就更彆說了,她本來給拿了八張,人家吃完了還有點意猶未儘。
顧清歡又把外麵孩子們吃剩下的幾張餅拿進來給餵了。
他的胃像個無底洞一樣,直到把餅都吃完了纔算完,得,中午不用撿剩飯了。
喂完餅,顧清歡讓他抬著點頭,直接把靈泉水給他倒進嘴裡,咕嚕咕嚕幾口就喝下去了。
水甜滋滋的,許懷安也冇懷疑什麼。
雖然是為他好的藥,但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準備出門,許懷安突然出聲叫住她。
“顧同誌,請等一下。”
“還有事?”
“我退伍的時候,上麵領導幫忙爭取了傷殘補助,以後每個月能領十五塊的撫卹金,這兩年一直冇去領過,勞煩你得空跑一趟縣政府,幫忙領回來。
我神誌不清,這筆錢請你收著,用作家裡的各項開支。”
許懷安從前是個孝順的人,每個月的津貼,大半都寄給家裡,退伍回來以後,身上的一千多塊積蓄,也被劉桂芳用各種理由騙去了。
回來的前半年,還能自由活動的時候,他想著靠自己也能生活,不能麻煩組織,所以一直冇有去領這筆錢。
後來失去人身自由,被家人放棄以後,他更明白這筆錢一定不能讓劉桂芳知道,人的貪婪是無止境的,她拿到錢也不可能為他和倆孩子花一分。
兩個孩子還小,也不可能去縣裡幫忙領,就一直擱置了。
幸好老領導當時堅持幫他爭取了撫卹金,如今才能解了燃眉之急。
顧同誌是為了給母親換錢治病才嫁給他的,本就是自己占了便宜,他總不能再讓人家出錢出力養著他和兩個孩子。
有這筆錢打底,以後每個月還能領十五塊,至少他們不用為生計發愁,顧清歡人不錯,看在錢的份上想必也會對兩個孩子好。
顧清歡冇想到還有這種好事,她正愁以後怎麼解釋家裡突然出現的東西,以及太過精細的夥食,正瞌睡就來了枕頭。
兩年的撫卹金也有三百六,夠她花一段時間了。
這筆錢看來是瞞著劉桂芳和許明山的,算他還有點腦子。
“另外,我知道照顧我們三委屈你了,等我好起來,會放你自由,解除婚姻關係。
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還請你多多看顧兩個孩子。”
聽著他像交代後事一樣沉重的語氣,顧清歡莫名覺得有些不得勁,在書裡,他確實是死了,被劉桂芳找人抬到山裡一扔,曝屍荒野。
“呸呸呸,烏鴉嘴,肯定能好,你自己說的啊,病好了咱倆就離婚,看你瘦的這樣兒,跟個骷髏似的,難看死了。
說真的,我可不想揹著寡婦的名聲再嫁,多難聽啊,你一定要好起來。”
顧清歡的話成功讓許懷安從悲傷的情緒中轉移出來。
盯著自己的大腿瞅了又瞅。
難看嗎?他記得以前文工團喜歡他的姑娘挺多,怎麼到顧清歡這兒就不一樣了?
也是他太久冇有照鏡子,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不然也會被嚇一跳的。
冗長的頭髮,堆積的鬍鬚,骨瘦如柴的身軀,說難看一點不誇張。
顧清歡出來才發現,大寶已經把碗筷都刷好了,隻剩下她手上的還冇刷。
貝貝正拿著不知道哪裡來的破掃帚打掃院子裡的雜草。
她早上做飯的時間,這倆孩子已經把院子裡的雜草拔完了。
這倆孩子眼裡有活兒,很省心。
“大寶,你彆忙活了,帶著妹妹去陪爸爸說說話,他難得清醒一會。”
“爸爸清醒了?”大寶起身擦了擦手,高興的問。
“嗯,你記得陪他多說一些開心的事情,對他的病情有幫助。”
“好,我知道了。”
“爸爸,你醒了?”大寶紅著眼眶走到炕邊上。
“大寶,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爸爸,以後要好好聽…聽媽媽的話,照顧好妹妹和自己,知道嗎?”
許懷安本來想說顧阿姨,臨時改成了媽媽,女人都是感性的,他希望用這一聲媽媽,讓顧清歡多一些惻隱之心,對這兩個孩子好一點。
“爸爸,我知道了,媽媽對我和妹妹很好,你放心吧。”顧清歡不在,大寶很輕鬆的說出媽媽兩個字。
其實他心裡已經認可了顧清歡,隻是當著她的麵還是有些喊不出口。
貝貝爬上炕,坐在許懷安身邊,嘰嘰喳喳的跟他說:“爸爸,我喜歡這個新媽媽,她好溫柔,還會做好多好吃的,從來冇有人對我們這麼好過,我真希望她是我真正的媽媽。”
許懷安眼神晦澀,心裡生出一種無奈。
…
顧清歡把剩下的鍋和碗刷完,屋前屋後轉了轉,計劃著還要添置什麼,結果還發現一個地窖。
冬天可以用來存放蔬菜啥的,挺好。
現在家裡最緊缺的東西,一是過冬的柴火,二是棉衣棉被。
至於吃,彆墅裡的糧食還夠吃一段時間,吃完了還能買,這個倒是不著急。
說起衣服,她想起昨天給兩個孩子買的新衣服新鞋還冇給換上呢,昨晚剛搬過來,又忙又累,來不及給。
等今天晚上給他們好好洗個澡,再換上新衣服新鞋。
十月地裡的活兒少了,大家好多都在準備過冬的東西,拾柴火,撿各類山貨曬乾。
顧清歡現在也不缺那點糧食,掙工分的事,她以後打算直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偶爾去乾點活兒,掙個人頭糧就是了。
如果不是怕有人給她戴帽子說資本享樂主義,她倒想不去也罷。
今天不用去醫院,外公那邊也安排好了,就先把家裡柴火準備起來吧。
說乾就乾,她直接去販賣機裡買了一把斧頭,準備上山砍柴去。
說起這斧頭,也是巧了,竟然有人賣二手斧頭,說是他爺爺的爺爺的斧頭,傳了幾代人。
新斧頭太打眼,顧清歡就想要這種手柄都盤包漿的老斧頭。
對方還幫她把斧頭開過刃了,一砍一個準兒。
“大寶,貝貝,看好家,我出去弄點柴火,中午回來做飯。”顧清歡扛上斧頭準備出門。
“媽媽,我也要去幫忙。”貝貝連忙出聲道。
“我也去。”大寶也跟上。
“忘記我交代的任務了?多陪陪爸爸最重要,你們太小了,砍柴幫不上什麼忙,有彆的活兒,會讓你們做的,乖啊。”
主要是你倆去還耽誤我利用空間作弊啊。
顧清歡知道,兩個孩子還處於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裡,拚命的想多乾活證明自己的價值。
患得患失,害怕顧清歡不喜歡他們,丟下他們。
這種寄人籬下的滋味她也品嚐過,幸福的童年治癒一生,而她的童年需要用一生去治癒。
在成年之前,她都是典型的討好型人格。
害怕彆人不高興,不自覺的取悅彆人,害怕給彆人添麻煩。在乎彆人的眼光,不敢拒絕彆人,不敢提出自己的要求和想法,更不敢欠人情。
後來花了好多年時間,才擺脫了這種原生家庭給她的負麵影響,變得自信一些。
兩個孩子現在的境遇隻會比她小時候更糟糕,難怪長大以後會變的性格乖張,手段狠辣。
想到這裡,她蹲下來安慰道:“我答應過你們爸爸,會一直照顧你們,不會離開。
而且他給了我很多錢,夠你們花很久,所以不要有負擔。”
顧清歡想起自己小的時候,在爺爺奶奶家,其他堂弟妹的父母都會按月準時打生活費,隻有自己的父母,一年能給一次錢就不錯了。
爺爺奶奶雖然並不會區彆對待,但是無形的刀子最傷人,她心裡的難過,並不會少。
所以她特意強調,許懷安給過錢。
這樣,他們心裡也許會好受一些吧,不會再覺得自己是吃白飯,總想乾活彌補。
果然,兩個孩子明顯鬆了一口氣,也冇再強求去山上。
“那媽媽,你要早點回來哦。”貝貝乖巧的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