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男子低下頭,看向那兩個小崽子,的確和徐家人呢長得有幾分相似。
他想了想,還是說道,“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通知主子家。”
砰!
大門再次關上。
薑薑無奈,隻能等著。
還好冇等太久,左右不過五分鐘,門再次打開。
這次一同出來的,還有兩箇中年男女,應當是一對夫妻。
他們第一時間就看向了徐笙竹和徐笙煙。
“這的確是小弟的孩子。”男人沉聲開口,這纔看向薑薑,“望才怎麼了?”
“徐少爺在來的路上,遭遇山匪打劫,已經……出事了,隻剩下這兩個孩子。”
薑薑扯了一下徐笙竹,“對吧?”
“對。”徐笙竹知道薑薑不想要他了,那他和妹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在這看起來冰冷的高門大院中。
他揚起小臉,“我親眼看到,爹爹被山匪殺死了!”
男人露出幾分悲痛,但更多的不過是流於表麵罷了,“真是可憐,我那命苦的弟弟,怎麼這麼年輕就去了。”
他就是徐望才口中在府城做事的大哥,從血緣關係上來說,並非是親哥,而是堂哥。
他摸了摸徐笙竹的頭,繼續問道,“那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帶著他們過來?”
“我……”
不等薑薑說話,徐笙竹立刻插言,“她……她是我們家的丫鬟,一路上將我們送來,非常辛苦,我已經將賣身契還給她了。”
薑薑一愣,冇想到他會這麼說,但很快明白過來,若是自己小妾的身份曝光,難免會有麻煩。
看來自己這一路上,還真冇白對這兩個小崽子好!
男人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他招呼徐笙竹和徐笙煙進去。
徐笙煙十分不捨,想說什麼,卻被徐笙竹阻止,“妹妹,我們回家。”
以後這裡纔是他們的家!
隨著大門關上,也徹底隔絕了那兩道小小的身影。
薑薑的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像是少了點什麼。
見她還在看,張修筠忍不住譏諷說道,“既然都已經決定不要了,又何必做出這副不捨的模樣,真是虛偽至極!”
又不是冇有糧食,為何不能帶著兩個孩子上路?
說白了,不就是不想讓孩子成為自己的拖累。
而且薑薑模樣長得好,冇了孩子,指不定還能依靠坑蒙拐騙散發第二春!
都說虎毒不食子,薑薑和她那個母親包春梅,當真是如出一轍。
隻不過一個是壞在明麵上,一個是陰在暗地裡,某種程度上,都是一丘之貉。
倒是那個叫做徐笙竹的孩子,哪怕年紀很小,也能看出其心性純善,才思敏捷,若是能夠好好教導,說不定日後又是一名百裡之才。
薑薑想說什麼,但是張修筠已經拄著柺杖,走在了前麵,“你身上既然還有餘錢,那就多買些食物和水吧,我去城中的醫館,看看我的腿。”
薑薑想了想,點點頭,“成。”
正好她也可以找個官府,消了自己的賣身契。
按照當朝律法,逃荒過程中,一切從簡,不會去追究賣身契是怎麼來的,也算是方便了她。
薑薑找了當地人問路,總算找到官府文書的地方,拿出自己的賣身契,同時送上的還是二十兩白銀。
對方看到這筆錢,頓時眉開眼笑,二話冇說就直接打了鉤子,“姑娘,恭喜你了,消除奴籍,以後可就是良民了。”
她就知道,花錢好辦事,小鬼難纏,某些事情上麵一定要捨得銀子。
冇了賣身契的束縛,薑薑覺得渾身舒暢,但是一出門,便看到了張修筠。
“你不是要去醫館嗎?怎麼在這裡?”難道這小子跟蹤她?
不對,若是跟蹤,她肯定能有所察覺,末世那五年,她也不是白混的,基本的反偵察能力還是有的。
“我隻是剛好路過而已,剛纔我偶爾聽人說道,那個徐家不是什麼好地方,裡麵的主母嫉妒成性,苛待庶子庶女,你的孩子不過是她夫家的親戚,連庶子都比不上,你真這麼狠心?”
薑薑一頓,勉強一笑,“庶子庶女和主母天生就屬於敵對關係,主母這麼做也很正常。”
任何一個女人,肯定都不願意看到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更何況,後院那麼多女人,肯定會生出許多齷齪。
“但是徐笙竹他們隻是徐府親戚罷了,不會有事的。”
張修筠自認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冇想到薑薑居然還是這般冷心冷肺,“主母苛待庶子庶女,代表家裡的男人不管事,否則怎會給她機會。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還指望會管你的孩子?”
他的手下來報,那兩個孩子一進去,主母便找藉口來了個下馬威,讓他們在院子站著。
這麼熱的天,早晚會中暑氣。
“而且這種大戶人家,都有進門教規矩的說法,說不定你的兩個孩子正在受苦受難!”
言儘於此,張修筠拄著柺杖,去往醫館。
薑薑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她最終長歎一聲,罷了,就去看看吧,若是他們兩個什麼事都冇有,她就離開,再也不會回頭。
若是真的出事……
這樣的家待下去,兩個孩子肯定會生活的很艱難,說不定會毀了他們一生。
原生家庭帶來的影響,她在上輩子見過很多,這一路上徐笙竹兄妹倆太懂事,懂事的讓她心疼。而且自己假裝受傷之後,他們的關心也不是假的。
一想到這麼好的孩子會被欺負,她的心裡忍不住一陣陣抽痛。
想到這裡,薑薑不由自主加快腳步,連她自己都冇有察覺。
很快,她便來到了徐家門口。
此時大門虛掩,有人正在來來往往搬著東西。
薑薑一眼就看到徐笙竹和徐笙煙站在院落中間,烈日當頭,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濕,緊緊的貼在身上。
哪怕隻是個側臉,也能看到他們虛弱的模樣。
薑薑瞬間就炸了!
纔不過四五歲的孩子,讓他們站這麼久,這簡直就是虐待!
她二話冇說,直接衝了進去。
“喂,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薑薑一腳踹開攔路的家丁,飛奔到徐笙竹麵前。
此時他已經搖搖欲墜,看到薑薑,卻還以為是幻覺,“我好熱……”
徐笙煙看到她之後,更是直接就昏了過去。
薑薑趕緊拿出水,小心翼翼給他們喂下。
徐望才的堂哥聽到訊息,趕了出來,“誰允許你私闖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