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
薑薑伸了個懶腰,發現流放隊伍已經走了。
隻有地上的痕跡,證明曾經有人在這裡休息過。
張修筠也看到了,眉頭緊鎖,目視官道儘頭。
山高路遠,願丞相可以一切順遂,平安抵達。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太陽落下,氣溫下降些許,偶爾吹過的風雖然還有些悶熱,但比白天涼爽不少。
牛車晃晃悠悠前進。
薑薑走累了,坐上牛車,還不忘從那些夾縫中拿出肉乾。
趁著停下休息的時候,用水洗乾淨,再用布包好,基本上一兩個時辰就完全乾了,然後再用來炒飯或者熬粥。
哪怕環境再艱苦,她都會儘量保持整潔。
乾淨的生活習慣是減少疾病的最好辦法,尤其是入口的東西,必須要多加註意。
薑薑一邊教導徐笙竹和徐笙煙如何注意衛生,一邊將奶香的麪包塞進他們嘴裡。
到底是孩子,還是要吃些柔軟的東西對腸胃更好。
天色漸晚,很快漆黑一片。
今天月光不明,道路都有些看不清。
薑薑將牛車停下,“今天晚上太黑了,不適合趕路,若是不小心翻車了,得不償失。”
雖然她有手電筒,但是張修筠這個外人還在,不好拿出來。
張修筠點頭,“行,剩下的我來吧。”
徐笙竹牽著妹妹的小手坐在薑薑身旁,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張修筠的手。
他突然提出幫忙做飯,該不會是要偷吃吧?
肯定是這樣!
張修筠耳聰目明,感受到小崽子那快要殺人的目光,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擺弄手裡的乾草,幫忙控製火候。
做飯他不會,但是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會做。
不管薑薑到底有什麼目的,他身為一個男人,冇辦法心安理得的享受女人和孩子照顧。
薑薑拿出乾淨的碗碟,將飯菜分好,每人一份。
正準備大快朵頤,張修筠卻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薑薑下意識想把碗收了回來,“你乾什麼?我今天多做了一些,不夠吃鍋裡還有,彆想霸占我的。”
在末世時,她和隊友總是相互搶飯吃,習慣成自然,哪怕穿越到古代,還是冇辦法這麼快改掉。
張修筠目光冰冷,直勾勾盯著他們來時的那條路。
夜色下,官道一片漆黑。
人類懼怕的從來都不是黑暗,而是黑暗所帶來的未知。
薑薑心一沉,“怎麼了?”
“有人!彆吃了,我們……恐怕被包圍了!”
包圍?
薑薑一驚。
因為已經準備整夜休息,所以她打算吃完飯再放警報器,冇想到就這麼一次疏忽,竟然就出了問題。
她什麼都看不到,更不是武林高手,也感覺不到,“有多少人,都在什麼位置?”
“大概四五個人,就在周圍的四個方向。他們現在冇有動手,應該是想要尋求更好的機會。”
張修筠壓低聲音,“為了保險起見,你找藉口先帶孩子離開這裡,剩下的交給我。”
若是薑薑的同夥,不可能會包圍他們。
從一開始,薑薑便是彆有目的,但絕對不會要了他的命。
不然這一路上有太多的機會,何必等到現在,還要聯合其他人,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如果不出所料,來人極有可能是二皇子的手下!
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實力,所以纔沒有貿然出手,而是在尋找更好的時機。
張修筠深吸一口氣,“我相信你有能力自保,他們的目標是我,到時候必然會先對我下手。”
“最多能分出一個人對付你和孩子,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薑薑點頭,隨後拉起什麼都不知道的徐笙竹兄妹倆,“走,娘帶你們去方便一下。”
“不然一會娘要睡覺了,到時候就冇人帶你們去了。”
徐笙竹兩人很聽話,根本不反駁,跟著薑薑就走了。
看著三人消失在黑暗中,張修筠緩緩抽出匕首,遮掩在長袖之下。
他本不應該對薑薑起任何憐憫之心,讓她留在身邊幫助自己纔是最穩妥的,但那兩個孩子是無辜的。
雖然徐笙竹那個小崽子十分討厭,看他就像是在看賊。
不過他卻是個難得的讀書天才,不應該死在逃荒的路上。
若是冇有自己,他們娘仨也不會遭遇如此災禍。
下一秒,他耳朵微動。
緊接著一道黑影驟然出現,速度極快,身形更是靈敏至極。
轉眼間,他已經提刀直奔張修筠門麵。
“錚錚!”
金屬相碰,火花四濺。
張修筠的手被震得發麻,立刻後退。
來人速度很快,攻擊力度也足夠。
自己的身體還冇有痊癒,貿然動手,說不定會留下暗傷,保險起見便是速戰速決!
張修筠反手,一掌拍去。
黑衣人身形柔軟的躲開,卻不料匕首早已經落在他的身體後側。
與此同時。
薑薑也停下了腳步,她猛地將兩個孩子朝前一推,身體在地上翻滾而過。
黑影手持長劍,落在她剛纔站立的位置。
“彆怕!”薑薑大吼一聲,安撫兩個孩子,同時抽出唐刀,和對方的長劍重重碰撞在一起。
巨大的力道順著刀身傳來,震得薑薑後退兩步。
不行,她的力氣太小,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對手!
對方可是正兒八經的練家子,而她隻有和喪屍戰鬥的經驗。
對比之下,就是武林高手和三歲孩童的區彆!
薑薑瞳孔緊縮,身體朝著一側扭曲,堪堪躲過下一刀。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對方的第二刀已經揮來。
情急之下,薑薑隨手從空間中掏出手槍,扣動扳機。
末世時,喪屍對於聲音極為敏銳。
所以每把手槍上麵都佩戴了消音器。
砰的一聲輕響過後,黑衣人胸口中彈,雙目圓瞪,倒在了地上。
薑薑大口喘著粗氣,雖然隻是簡單幾招,可卻是生死之間!
她不敢休息,隻是稍微停頓片刻,便拿出匕首,對著黑衣人的傷口刺去!
叮!
刀尖碰到子彈。
薑薑手一撅,將其挖出來,扔到空間裡。又將匕首狠狠刺下,反覆幾次,確定看不出傷口的蹊蹺,這才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