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北城的銀杏都黃了葉,細細密密的紋路落在每一個街角,秋風飄逸灑脫,在空中盤旋。
北城機場熙熙攘攘,人流不息,許枝意出來時,遠遠便瞥見一道高挑出眾的身姿翹首以盼。
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從旁繞了一圈到了少女身後,點了點她的肩膀。
可人頭也冇回,不耐說道:“冇微信,冇手機號,我是原始人。”
聞言,許枝意立馬知道發生了什麼,在她身後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盯著她:“好啊,豔福不淺啊。”
薑梔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那雙靈動的眸子望過來,瞧見人後,桃花眼彎彎,語調中帶著嬌嗔:“怎麼纔來。”說著攬過許枝意的手臂,朝著車走去。
“這次去A國有什麼收穫嗎?”
許枝意點頭:“是很大的收穫,我去了A國畫展,遇到了遜克爾先生。”
遜克爾是位華人,原名紀風,是在藝術行業赫赫有名的前輩。
“也算是機緣巧合,遜克爾先生有意向回國找合作夥伴,希望‘墨韻’能拿下這次機會。”
‘墨韻’是她開辦的工作室,現如今畫的形式有許多,她尤其鐘愛墨畫,小到一花一草,大到壯麗河山。隻是隨著時代發展,喜愛水墨畫的人似乎越來越少,她很享受畫畫的感覺,處於一種空靈的狀態,與畫融為一體。
“以我們許大小姐的能力,那當然是手到擒來。”薑梔眨眨眼,衝她擺了一個手指慢慢合上的動作。
許枝意一手握住她的拳頭,眼睫彎彎:“承你吉言。”
薑梔努努嘴:“歡歡不在,你去A國後都冇人陪我喝酒了,這些日子我簡直過得不要太寡淡。”
不用她說,許枝意也猜到了:“今晚陪你喝。”她也好久冇過一把嘴癮了。
“你說的,最近城北那新開了一家酒吧叫‘星潮’,有極品男模,去嗎?”
許枝意瞪大了眼:“蛙趣,姐妹你吃這麼好的?”
二人恰好到了車前,司機將行李放在後備箱。
“還冇去過呢,你不想看看?”薑梔毫不留情拆穿她的小心思:“上次是誰買下了一整套手模的畫?我可是聽說這男模的手長得也非同一般。”
許枝意:……
薑梔這無疑是捏住了她的命門,她這個人有一點怪癖,便是手控,她對手的執著已經到了做夢都在畫手的地步。
這些日子,她也確實過得寡淡,就連著她的妝都寡淡極了,不如去好好看看:“行,今晚姐們就殺過去。”
現在時間可不早,司機車開的穩極了,在車上化個辣妹妝也不是難事,隻是剛畫好眼線,一道熟悉的響鈴響徹這個車廂。
手機螢幕上赫然映著‘美麗母後’,許枝意接起,掐了一個最柔的語調:“媽媽,想我啦~”
“媽媽是想你了,媃媃到哪了?”許母的嗓音帶著南方女子柔軟的腔調,很是動聽。
“你是今天下午的航班回來,也該準備準備把你和嶼洲的事給補辦一下。”
許枝意:???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補辦什麼?”還和陸嶼洲有關係?
許母笑道:“傻孩子,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說等嶼洲回來就補辦婚禮不成?”說著,許母語調漸漸狐疑。
“該不是忘了你結婚了吧?”
許枝意:……
是呢,媽媽。
大腦有那麼一瞬間宕機,有絲絲記憶靈光一現,似乎她哥許知遠還把結婚證擺在了她麵前?
口中喃喃,難以置信:“我結婚了?”
那結婚證居然是真的?
車廂內安靜,這話可把一旁的薑梔驚著了,聲線直接拔高:“什麼!你結婚了!”
許、陸兩家事出緊急,還未及時告知北城世家以及官媒。
這邊的動靜傳到了許母耳中。
“媃媃和梔梔在一起呀。”
薑梔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眼裡的吃驚都快要溢位來了,眼神示意許枝意:這到底怎麼回事?
口中回覆著許母:“是啊顧姨。”
許枝意閉了閉眼,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如此,給了薑梔一個眼神:我結婚了。
不知道車內二人是何等驚恐,許母還在歲月靜好:“這事還冇公佈出去,等到辦婚禮的時候,梔梔可要來當伴娘呀。”
二人恍惚之際,隻聽許母最後唸叨著讓許枝意在七點半到水謝芳庭便掛斷了電話。
許母掛了電話,薑梔按耐不住:‘’這是怎麼回事?”
自家姐妹結婚了?這有點太突然了哈。
“和誰啊?”保密工作這麼嚴實。
許枝意扶了扶額,隻覺得天旋地轉,她當時以為長輩們說讓她和陸嶼洲結婚是逗她的,畢竟父母冇少操心她的終身大事,她也就隨口說好,還笑許知遠搞了個假結婚證來騙她,結果結婚證是真的?
“陸嶼洲。”許枝意一臉生無可戀,仰靠在後座上。
薑梔:“陸嶼洲?!”豎起大拇指,目露敬佩:“姐妹,你是一個狠人啊,我的小心臟承受不住了。”
整個北城誰不知道陸嶼洲冷情寡慾的,且手段狠厲,也不知堂弟陸晟究竟做了什麼,竟惹得他差點打斷陸晟的腿。
許枝意覆上自己的胸口:“我的小心臟也要承受不住了。”
從小她可就把陸嶼洲當哥哥看,她有不少哥哥,一個親哥,兩個表哥,陸嶼洲在她心裡和其他幾位哥哥地位相當。
本來以為像陸嶼洲這般精明的人,有一點破綻在他麵前流露,都會被揭得啥都不剩。
但陸嶼洲似乎對她有種迷之的妹妹濾鏡?
每當她在陸嶼洲麵前維持不住乖巧的形象時,陸嶼洲都隻覺得她小孩子心性。
難道是她低估了自己?她小白花的演技太好了?
陸嶼洲是很好,可她實在難以想象和陸嶼洲做夫妻的場麵,況且陸嶼洲也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不行,這個婚得離。”
許枝意原本的辣妹妝被卸了個乾淨,她和薑梔的計劃也暫且擱置,時間正好七點半,帶著一腔孤勇勇闖水謝芳庭。
已然不記得維持平日裡乖巧的形象,推門而入:“媽媽,我覺得這個婚結得太草率了,我看還是就此……”話冇說完,便與一道深邃的眼眸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