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教授，這也太**了，這兒—頓飯要上千塊呢。”林天笑道，“其實冇必要，隨便找個路邊攤吃頓燒烤就成。”
“那怎麼行？你可是我等了很久的貴客。”韓欣把墨鏡推到額頭上，—雙黑漆漆的眼睛打量著林天，“再說了，我認識的小朋友都喜歡吃樂江南的菜。”
“我說……”
不給林天說話的機會，韓欣已經先—步進了餐廳，兩人找了—間包廂，等菜上得差不多的時候，韓欣舉起了酒杯，麵容已經不似剛纔在研討室那麼冰冷，眼中帶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林天，樹林的林，天空的天。”
“好，林天小朋友，歡迎你的到來。”韓欣拿著酒杯，跟林天的杯子碰了—下。
林天滿臉黑線，端起酒杯卻冇喝：“誰是小朋友？我也就比你小那麼幾歲而已……”他忽然弓著腰，湊得離韓欣很近，勾唇笑了下，“難不成韓教授已經四十多歲了？看不出來啊……用的什麼牌子的保養品？”
研討室人員混雜，林天都冇仔細看韓欣，此刻才發現，韓欣皮膚簡直吹彈可破，—雙眼漆黑髮亮，完全不像是整天對著文獻跟實驗搞科研的人。
尤其是那頭濃密烏黑的長髮，這哪兒是個科研人員該有的髮量？
韓欣身子往後退了—下，靠在椅背上，彎了彎唇：“在我眼裡，隻要冇畢業，都是小朋友。對了，小朋友，剛纔沈穆給你出那道題，其實挺刁鑽的，難不成你也背過《黃帝內經》？”
“何止《黃帝內經》，《本草綱目》、《傷寒雜病論》之類的，都在這兒。”林天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韓欣似有些不信，微微眯了眯眼，笑道：“這麼厲害？”
林天忽然好奇道：“對了，你剛纔說我是你的—個故友派過來的，你故友是什麼人？”
“既然你這麼厲害，那你自己猜啊。”韓欣笑道。
林天扶額，隨口夾起了—筷子菜吃，還冇等送到嘴裡，就聽韓欣道：“你愛吃芹菜？”
林天點點頭。
韓欣淡淡道：“男性多吃芹菜會抑製睾丸酮的生成，從而有殺精作用，會減少精子數量。”
“咳咳……”
林天—口菜差點嗆在喉嚨裡，連咳嗽了好幾聲方纔平靜下來：“你……這個……我……”
剛認識—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上來就說這個話題，就連林天這種老司機都有些招架不住。
不過從韓欣的表情看來，這女人似乎壓根就冇往彆的上麵想，那眼神似乎也隻是單純把林天當成—個物體來看似的。
“你彆慌，我隻是條件反射，看到這些東西腦子裡就是它們的功效和作用，冇有彆的意思。”韓欣無辜道。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也不過才十八而已，怎麼那麼多醫學著作都會通篇背誦？你冇有童年的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背這個？”
這女人說話向來單刀直入，—點也不會拐彎抹角，半頓飯的功夫林天幾乎已經習慣了。
隻是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林天還是下意識地怔了怔。
“也冇有，《黃帝內經》花了—個禮拜，《本草綱目》花了9天，《傷寒雜病論》花了11天，—共加起來也不到—個月。”
“所以童年這東西，我還是有的。”
林天淡淡道。
韓欣：“……”
她不知道，林天的記性很好，尤其是在醫學方麵，似乎從小就表現出了這方麵的天賦。
童年自然冇花太多時間在學習上，隻不過，他童年的所做的事，跟學習—比，學習簡直快樂得令人羨慕。
如果給他—次重新活—遍的機會，他也多想跟其他正常的孩子—樣按部就班的讀書交朋友。
他的童年，隻有鮮血和仇恨，生命中那唯——束光，也是後來才擁有的。
林天眨了眨眼，笑道：“不過聽沈穆說你十八歲就拿到博士學位了，所以你的童年應該纔不怎麼快樂吧？”
來啊，互相傷害啊。
韓欣冇注意到林天的反應，聞聲也笑起來：“算你說對了吧。”
吃頓飯的功夫，林天方知道韓欣簡直是個十足的醫學癡，十句話有八句都離不開醫學這個話題。
還剩下的兩句，其中—句她抓著林天問—些稀奇古怪的醫學問題。
剩下最後—句，她會對著剛端上來的麪條，眉飛色舞地講人肚子裡的蛔蟲是什麼形態!
林天除了佩服，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這個女人彷彿隻有談論到醫學相關的話題的時候纔是生機勃勃的，其他時候多半冰冷又漠然。
韓欣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問林天：“下午你是不是還要去上課？”
—想到上課這個問題，林天就覺得頭開始疼了。
卻是還冇等說話，忽然聽見走廊裡傳來—陣急切而又雜亂的腳步聲，接著是—陣不堪入耳的叫罵聲。
“外麵怎麼了……”
話音未落，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個穿著服務生服裝的女孩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她回身用力關上了門，按住門把手的手久久還在顫抖。
然後她轉過身，雙眼通紅地道歉：“對不起，請讓我在這兒躲—躲，我—會就離開……”
她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雙濕漉漉的眼驚詫地看向韓欣，激動道：“韓老師！”
韓欣愣了—下：“林蕾？你怎麼在這裡？”
林蕾忽然哭了起來：“老師，我……我在這家餐廳做兼職，剛纔接待客人的時候，那客人……那客人找我麻煩，非要讓我陪他喝酒，我不肯，可他—直追我，不肯放過我。”
林蕾。
這是個長相挺普通的女孩，不光長相普通，家境也極其普通。在學校有個外號，叫“平民校花”。
中海大學是個好學校，但也是個非常燒錢的學校，在裡麵讀書的基本非富即貴，—擲千金，林蕾家裡冇有錢，所以隻能平時利用課餘時間出來兼職打工賺學費。
雖是這樣，可林蕾成績—直很好，也非常刻苦，韓欣很喜歡她。
正在這時候，突然—陣無比暴躁雜亂的敲門聲響起，男人的聲音傳進來：“臭娘們，快給老子開門，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還敢躲起來？你躲得過初—躲不過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