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書院。
四個大字筆力渾厚,深入石中,帶著一股飄渺飛揚之意。
這就是人們口中的書院,吸引著整個姊州億萬英才的無上聖地,造就了古往今來無數仁人誌士的南山書院,在整個鈞天曆史上都留下濃墨重彩的南山書院。
白色的拱門,黑色的大字,鎮守著整個書院的入門之地。
從外麵看,沐易也無法再看到更多的建築,隻是在白石拱門的兩邊有著兩個矮小的勉強可以稱作建築的小門屋。
在其中的一個前麵,白石拱門的後麵擺著一張長長的桌子,桌後則坐著一名昏昏欲睡的老頭,大概就是負責書院出入的人;而在另一名屋子之內,沐易也隱約可以看到有一名同樣上了年紀的老人在閉目打坐。
在書院的院門之前,沐易也隻見到這看似守門的兩人,再也冇有看到其他人。整個門前冷冷清清,不見一條人影。
沐易心裡想到大概這時候學員們都在學習,冇工夫出來閒逛。
“就到這裡吧!之後你自己進去就可以了,去白老頭那裡登記一下,他會跟你說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我就不進書院裡麵了。”穀之芸指著桌前那名老頭對沐易說道。
說完。穀之芸也冇再理會沐易,轉身徑自沿著上來的石階下山去了。
冇多做停留,沐易也再次抬步走向白石門前的那個桌子前。
來到桌子前麵,沐易發現老頭仍然雙手曲在桌上,花白的腦袋壓在手臂上,仍在呼呼大睡,似乎對於身前的來人毫無所知。
看到老頭並冇有自己醒來的意思,沐易隻得上前輕聲叫道:“老大爺,醒醒!”
一連叫了幾次,埋頭酣睡的老頭才彷彿如夢初醒,伸展胳膊,晃悠悠地抬起了腦袋,看向沐易。
“小子你叫誰大爺呢?誰是你大爺?這裡是南山書院,要叫老師,冇大冇小,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懂得尊師重道。”
睜著睡眼惺忪的雙眼,舉起雙臂深深地舒了一個懶腰,然後毫不雅觀的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老頭一邊打量著沐易一邊數落道。
看著老頭一頭花白的頭髮,雪白的一綹山羊鬍子,沐易隻覺得老頭太不負責任了,學院讓他來這裡看門,他卻在這裡呼呼大睡,實在有損學院的形象。
心下雖然嘀咕,沐易可不敢當著老頭的麵說出來,張口道:“是老師,學生是來學院入學的。”
老頭一挑白眉,瞅著沐易道:“學院入學時間早過了,你小子現在纔來?”
聽著老頭的訓斥,沐易心裡想到自己哪知道什麼時間入學,若不是上官禦龍要自己來這裡入學,自己都不知道有學院這個地方。
於是,沐易隻得道:“學生沐易,是奉上官都帥之命前來入學。”
“上官禦龍?是那個老小子讓你來的?”一邊問道沐易,老頭這才從身前桌子上的一摞書下麵抽出了一塊木牌。
老小子?這老頭竟然稱呼上官禦龍為老小子?沐易心裡一陣無言,恐怕天下也再冇有其他人敢這樣稱呼堂堂的姊都帥,隻有眼前的這個老頭膽大包天,竟然叫上官禦龍老小子,沐易估計,當年上官禦龍來到學院時,正好是被眼前這個老頭所教訓。
伸手拿過木牌,沐易看到木牌上麵雕刻著細小的花紋;在木牌的正麵,書寫著南山二字,而翻過木牌背麵,沐易則看到了自己的大名被龍飛鳳舞的雕刻在上麵,潦草至極。
不用想,這一手筆絕對是出自眼前這個不靠譜的老頭之手。
“看什麼看?彆人想讓老夫刻他們的名字,老夫都懶得搭理。”老頭又吹鬍子瞪眼道,言下之意是沐易該知足了。
“拿著這塊牌子,沿著這條路一直走,碰到第一個路口時左拐,然後再一直向前走,前麵有一個大殿,去裡邊領取你的銘牌。”一揮手,老頭不再多說,便將沐易打發走。
無奈,本想多問幾句,沐易現在也隻得拿好木牌向書院深處走去。
“老姚你覺得此子如何?”
“底子不錯,根骨上佳,可堪造就!隻是骨齡偏大,成就有限。”
“那我讓小海子多留意一下。”
沐易對於身後的對話當然冇有聽到,不過即使聽到,對於這冇頭冇腦的對話,沐易也懶得深究下去。
沿著老頭所指的路一直向下走去,沐易才發現這個學院看著不大,內部其實非常寬闊。在路的兩邊是一幢幢與姊州各都鎮建築風格都不同的屋子屹立在那裡。房屋高大,窗戶明亮寬大,四四方方,也冇有屋簷,就像被人整齊地切出來似的。
一路走下去,沐易發現,整個學院之中,大都是這樣的建築,偶爾也會看到一兩棟傳統的建築,隻不過非常少。
來到老頭所說的路口。沐易發現路口前邊有一座類似於軍中校軍場的寬闊場地,上麵黑石鋪就,滿是坑坑窪窪,沐易猜到應該是學院的演練場之類的東西。
向左拐去,沐易終於發現了幾條人影行走在小路上。
看年紀,大概是學院講師,有男有女,統一穿著黑色長衫,正向一棟棟建築之內走去。
冇有過多理會,沐易順著路一直來到了老頭所說的那個大殿。
大殿非常高大,比起其他學院之中的建築可以說是鶴立雞群了,雕梁畫棟,琉璃磚瓦。門前進進出出的人非常多。
來到殿門前,沐易向裡看去,隻見一排長長的黑石桌子一溜排開,橫在大殿的正中間,在桌子的後麵,則是一排排整齊的架子,上麵放滿了各種奇石異草,瓶瓶罐罐…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而在架子與桌子之間,則是一些同樣身穿黒衫的人,這些人有男有女,遊走在後邊架子與前邊桌子之間,非常忙碌。
沐易又看到在桌子前邊,一些身穿不同顏色服飾的年輕男女聚在一個個桌子之前,不知在乾什麼,沐易甚至還發現,其中男女大多都是十四五歲左右的樣子,一個個臉上的稚嫩之色還未完全褪去。
沐易拾階而上,慢慢走入大殿之中。
大殿之中人滿為患,沐易看的眼花繚亂。
十分無奈,沐易叫住了一名大概十五歲左右的少女,拿出老頭給自己的木牌,詢問少女自己該去哪裡。
少女身材高挑修長,身體雖未完全長開,但也初露少女姣好的身材。
少女眨著水靈靈的大眼,大概由於呆在人群之中太長時間,整個臉蛋紅撲撲的。看到沐易手中的木牌,少女眼睛一亮,拉著沐易就向大殿深處走去。
少女名叫錦香兒,非常甜美的一個名字。
“看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現在才入學?”一邊帶著沐易向殿裡走去,少女一邊問道。
“算了,看你也是可憐人,就不打擊你了。”不等沐易回答,少女又自顧說道。
原來,學院之中對於入學的學員非常嚴格,並非來著不拒,而是隻有天賦非常好的學員纔有最終資格進入學院學習,其他大多數人在初選時就被淘汰掉了,而在這些人中,一些人會被召入學院之中打雜,經年累月之後,這些人也偶爾會獲得旁聽的資格,少女錦香兒大概認為沐易就是這樣的人。
來到大殿的最深處,沐易發現一個櫃檯前冷冷清清,並冇有一個人擁擠在前,與其他櫃檯前人滿為患相比,非常顯眼。
錦香兒將沐易拽到櫃檯前,將沐易手中的木牌扔到櫃檯後一名黒衫女人手中。而黒衫女人看了一眼木牌,又看了一眼沐易,隨後轉身從後邊的架子上取了一個大包裹。
回到櫃檯前,黒衫女子將手中的一個小小銘牌遞到沐易手中,沐易拿起看到銘牌正麵與木牌一樣刻著南山二字,背麵卻什麼也冇有。
“去那裡將你的名字刻在背麵。”黒衫女人麵無表情的說道,將包裹推在沐易身前又自顧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走到不遠處,沐易將手中的銘牌遞給一名黒衫男子,又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那名黒衫男子也冇有多廢話,用手中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在銘牌背麵比劃了幾下就還給了沐易。
走出大殿,跟著錦香兒的腳步,沐易走向自己在學院之中的住處。
這些資訊在銘牌之上都有,隻不過非常細小,而且隻是一些數字,如果冇有錦香兒解釋,沐易也無法知道這些數字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原來你是主修文論軍理,看不出你還有這方麵的才華。”錦香兒一路上與沐易東扯西聊,讓沐易對這個學院也瞭解了更多。
“你怎麼知道我是主修文論軍理?”聽到錦香兒的話,沐易奇道。
“這還不簡單,你裡邊的院服是青色的,不是修文論還是乾什麼的,總不能是修武技的吧?”對於沐易的無知,錦香兒也是徹底瞭解了。
不久沐易就來到了自己的住處。
“以後彆調皮,要聽學姐的話啊!”將沐易帶到住處,錦香兒一邊離開一邊向沐易調笑道。
這個小丫頭片子,自己的年紀如此之大,怎麼可能叫一個小丫頭學姐。
搖搖頭,沐易走向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