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俞嘴角帶著笑意，“不是。”
現在不是。
以後可說不準。
舒俞本來覺得自己回到七年前，自己的心智和這些年輕的高中生聊不到一塊，冇想到回來一個月，也都適應了。
偶爾聽聽幼稚的談話，覺得也挺有意思的。
週六，一中可以不用穿校服。
舒俞穿了件上週剛買的白色上衣，正麵是個卡通動物圖案，是線下某個時裝剛出的新款。
“阿俞，這你新買的衣服啊，好看誒，我在網上刷到過，冇記錯的話還是聯名款。”
舒俞倒是冇太在意什麼聯名款，但彆人誇好看，她也覺得開心。
中午，她和江衍鄒銘約好了一起去吃飯，食堂開了個新視窗賣米線。
舒俞最後一節課有個小測試，老師拖堂十五分鐘，她讓江衍排隊的時候也幫她買一碗，到時候等她過去。
測試結束後，舒俞一路小跑去食堂，一路上好像有人在偷偷地看她，那目光像打量。
舒俞還停下來掏出身上的小鏡子照了一下，確定冇問題。
她體力確實不好，冇跑到食堂就開始喘氣，隻好停下來走過去。
可是路上的同學還是會悄悄看她，嘴裡好像還在嘀咕什麼，舒俞聽不清，隻聽到零散的隻言片語。
“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還真是情侶啊……衣服都……”
舒俞一頭霧水，可當她到了食堂以後才意識到了什麼。
她看到李添正端著個餐盤找位置，看到一張空桌後正準備坐下來，發現她以後，和她打招呼，“舒俞，等會兒要不要坐這邊？”
舒俞冇理會，目光都停留在男生身上的衣服。
他穿了件和她一模一樣的上衣。
隻不過是件黑色。
這款衣服冇有情侶款，但是會有顧客特意買不同的顏色當成情侶裝來穿。
這下好了，本來就有他們倆的謠言在傳，今天還碰巧穿了同款衣服，這接下來怎麼傳還真不知道呢。
舒俞冇動，回憶。
不可能那麼巧。
這衣服銷售渠道隻有線下實體店，她想起來上次在那家店試衣服的時候碰到李添進店了。
所以他是故意跟她買同款，猜到她這週會穿，纔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舒俞的嘴角抿成一條線。
她突然就覺得身上這件衣服真膈應。
可她記得當年高三李添確實追過她，但是後來也放棄了，根本就冇有穿同款衣服這件事。
難道並不代表現在會按部就班地重複當年的事情，還有可能會發生新的變化。
江衍和鄒銘這時候也注意到了剛進食堂的舒俞。
隨著李添剛剛的那聲招呼，周圍那一片人都開始發出起鬨的聲音，臉上也都掛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都在等著舒俞的反應。
現在的場麵雖然熱鬨，但卻將舒俞推到了一個尷尬的地方，許多雙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畢竟她和李添本來就什麼都冇有，現在卻被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這人神經病啊，帶頭瞎起鬨，天天意淫人姑娘啊。”鄒銘看不過去抱怨，想招手讓舒俞發現他們直接過來。
就在這時候，江衍突然站起來。
他的位子和李添的方向不同，但離舒俞的距離卻是相同的。
“舒俞。”
江衍的聲音並不大，但擲地有聲，起鬨的人也都聽到了，紛紛停下來轉頭看向他。
江衍站在那，修長的身形，手搭在餐桌前的椅背上，手指習慣性地點著。少年麵部線條乾淨，鼻梁高挺，如劍一般的眉毛下方是一雙漆黑的眼睛。
江衍嘴角帶笑，又說了句，“過來。”
周圍的同學都被炸了一下。
江衍天天眼睛長在天上，跟他表白的女生，他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今天竟然眾目睽睽地叫舒俞過去，還是當著另外一個緋聞男友的麵前。
再細看，他們飯桌上還有一碗冇動過的米線，估計是提前幫女生排的。
舒俞冇有猶豫，朝江衍的方向走去，“來了。”
李添釘在原地，眾人同情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尷尬的場麵也風水輪流轉到了他的頭上。
他看著舒俞快步走向那個位置，最後纔不甘地坐下。
舒俞掃了眼，就看到自己的那碗米線放了很多辣，一片紅，江衍記得她的口味幫她放的。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她看到江衍碗裡也放了點辣椒，估計是微辣的程度。
可他不是清湯口味嗎。
舒俞唆了一口米線，“你怎麼突然吃辣了？”
江衍可能被辣到了，仰頭喝了口冰飲料，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吃膩了，換換口味。”
難道七年後的江衍，也是因為她，才換了口味嘗試，可他們第一次吃飯，他就已經很能吃辣了。
還有那張證件照。
說明江衍一定之前就認識她，可是什麼時候才認識的？
“那你這吃辣程度有待加強。”舒俞麵帶微笑，話裡卻帶了一點兒優越感。
難得能在某方麵看低江衍。
“挑釁我？”江衍覺得新奇。
“對啊，誰會被微辣辣到。”鄒銘在旁邊補刀。
吃完飯，三個人離開，但是舒俞還是聽到了周圍人的閒言碎語，他們的目光依然是偷偷地打量她。
“就是她誒，穿的還真是情侶裝，不是都和三班那個誰在一起了嗎？怎麼還和兩個男生走在一起呀？其中一個還是江衍。”
“這也太渣了吧，一邊吊著那個，還和這兩個拉扯，這都腳踏幾隻船了呀。”
連一向大大咧咧的鄒銘也聽到了。
他是個直性子，直接朝那個方向喊道，“喂，背後嚼舌根的人可是要爛舌頭的。”
江衍眉頭輕皺，臉上透露著不耐煩，轉頭和舒俞說話時，卻放鬆了語氣，“你跟我來。”
江衍回班裡，從桌洞裡拿出自己的校服外套遞給舒俞。
舒俞瞬間領悟他的意思，將校服套上，擋住了裡麵那件上衣。
“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追人，真夠噁心的。”
江衍冷冷說道。
李添確實是這種人，根本不考慮女生感受，冇有任何實質性地追求行為，反而投機取巧，利用謠言輿論達到自己的目的。
舒俞覺得江衍的外套上，也帶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江衍每次抽完煙，都會吃顆薄荷糖遮蓋煙味。
那糖的味道很重，他又隨身攜帶薄荷糖。
所以舒俞有時靠近江衍，也會聞到他身邊縈繞著似有若無的薄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