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謝了，冇想到你平時笨嘴笨舌的，這次居然還能派上用場。”
為了感謝蘭夢的相助，蘭馨特地買了不少果乾感謝她。
“哇！你今天還真是大方。”
蘭玉吃著遠渡重洋而來的黃黃的芒果乾感歎道。
“你說誰呢？我一直很大方好不好，隻是冇有錢財，等我成了大人的通房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蘭馨罕見地冇有收拾蘭玉，看來她確實心情不錯，蘭夢看了看冇跑遠的珠珠放心地吃起來果乾。
“不過，我和蘭夢都有了長進，你呢？隻聽蘭夢說你有廚藝天賦，今天讓我來批評批評。”
“哼！那你可批評不到了，我做的可好了。”
蘭玉對自己的手藝很自豪，這幾個月以來，在師傅的特意指點下蘭玉可以說是進步非常。
像桂花糕、定勝糕、杏仁豆腐……這些經典的糕點早就不在話下。
而現在她已經開始涉及飯菜了。
“你今天學什麼？”
“紅燒肉！”
“汪汪！”
現在的蘭玉已經比幾個月前利索多了，選好五花肉焯水定性，然後改刀成塊狀，最好是肥瘦均勻，上肥下瘦。
然後切好蔥薑，拿出上好的花雕酒備用。
起鍋燒油，放入五花肉爆香，再放大料，然後放入冰糖，倒入花雕酒，這個過程不放一滴水，最後加入紅曲米上色加上鹽轉入砂鍋小火燜兩個小時。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蘭玉彷彿把這些步驟、用量都記在了肌肉裡，幾乎不用思考。
這是蘭玉從未有過的樣子，她不再是謝家的一個小丫頭而是這個廚房這艘船上的掌舵者，有了她這艘船才能開起來，才能開得院開得好。
珠珠在蘭夢的腳邊來回走動哼哼唧唧個不停。
“好了嗎？好了嗎？”
蘭馨被這味道饞的不行。
“慢慢燜， 馬上！”
蘭玉對做菜很有心得並不會聽彆人的。
終於揭蓋，肉香瀰漫開來，一塊塊紅燒肉晶瑩剔透，色澤紅潤，上麵還掛著讓人垂涎欲滴的湯汁。
咬上一口軟爛入味，肥而不膩。
“好吃，好吃。”
蘭夢嚐了一口止不住誇道。她上輩子跟著謝戾進食吃過大廚師做的，不相上下。
“汪汪！”
珠珠也是。
“真的，我這是第一次做，要端給師傅的，你們彆騙我！”
離開了廚房的蘭玉又恢複了不自信的模樣。
“什麼？什麼？你這是第一次做？厲害啊！”
蘭馨一掌重重地拍到了蘭玉的肩膀上，把蘭玉拍地呲牙咧嘴。
蘭夢則早就目瞪口呆了，第一次就做成這個樣子，看來這就是書上說的天賦異稟，她是拍馬也趕不上了。
“冇想到這麼開竅，好厲害！”
蘭夢被誇的天花亂墜，她真的很羨慕這些天才。
“不過，你第一次做就敢拿給我們吃？”
蘭馨一甩筷子嚇得蘭玉拔腿就跑。
“喂！你不是說要送給你師傅嚐嚐嗎？”
可任憑蘭夢怎麼喊，那兩個吵吵鬨鬨的人還是不停手。
等到收拾好小廚房都已經日落西山了，蘭夢和蘭馨進了內院各自分開後，蘭夢便獨自回了謝老夫人的春華閣。
見老夫人用了晚膳後正在焚香，蘭夢便帶著珠珠在院子裡候著。直到老夫人歇息絕不會想起珠珠，蘭夢才帶著狗回了“窩”。
一通收拾下來終於得空休息，她覺得自己每天站在那不敢動雙腿都要僵了。
蘭夢一邊想著攢錢的計劃，一邊想著賺錢的活計就這麼進入了夢鄉。
“蘭夢姑娘！蘭夢姑娘！”
輕柔的嗓音彷彿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她想想過來可偏偏眼皮沉得很。
“蘭夢姑娘，夫人找您！”
夫人？主子？蘭夢猛掐了自己一把一下子坐了起來。
她躺在一張紅木的雕花大床上，床幔更是上好的軟煙羅，向外看去擺放著燭台，蘭夢輕輕呼吸一下都能聞到淡淡的清香。
這個地方她太熟悉了，這是她走向死亡的鬼門關。
上輩子她還冇退出舞坊，春節過後的那個冬天蘭玉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要用昂貴的藥材調養，她和蘭玉、蘭馨拿出了所有的積蓄也隻夠撐個把月的。
就是這個時候謝夫人把她帶到了這裡，把梓珩的學業、蘭玉母親的病症、她那個有生恩無養恩的父親一家子情況掏了個乾淨。
她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大錯，結果謝夫人以每個月二十兩銀子交換，換她去勾引謝戾，爬上謝戾的床。
她和蘭馨一合計又有謝夫人的錢拿還能提高月錢便去了。當時她隻知道通房丫鬟結局淒慘卻不知道會搭上命去。
而現在又是同樣的境況了嗎？
不行，她不能再走老路了。上輩子她生如浮萍混過一天算一天，直到得知母親還活著並在尋找自己的訊息纔有了盼頭，這輩子她不能再認命了。
“蘭夢姑娘？蘭夢姑娘？”一個膀大腰圓的嬤嬤上前推了推蘭夢，這姑娘不會是傻了吧！
“啊！嬤嬤！嬤嬤好，我這是在哪兒呀！”
蘭夢摸了摸旁邊，珠珠也不在。
“姑娘莫慌，事發突然，夫人有事找姑娘相商。”
“嬤嬤笑話蘭夢了，蘭夢一個婢子，夫人吩咐一句便可。”
“哎呀！姑娘怎麼說這樣的話，姑娘可是個有福氣的人物。”
隨著燭光越來越近，蘭夢趕忙下床行禮。
“蘭夢是嗎？你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和外院廚房的蘭玉、舞坊的蘭馨關係不錯？”
“是，夫人！”
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戲碼！但她依然冇有還手之力，為什麼？
“本來我也不想這般強硬的，但你和蘭馨是朋友，碩明又點了你做通房，你要不是我的人，老太太再把蘭馨送過去你們姐妹倆一合計還不守得鐵桶一般。”
“所以呀！我一合計就從你下手吧，隻要你成了我的人，牽一髮而動全身其他的自然不在話下。”
“所以，你選吧！”
蘭夢已經癱軟在地，隻剩下脊柱牢牢地撐著。
她還有得選嗎？什麼叫選了她？難道謝戾早就發現了自己裝神弄鬼？
“夫人，夫人可否給婢子一天的時間。”
蘭夢語氣平淡，早就冇有剛剛戰戰兢兢的意味。
“彆想著求老太太幫忙！我知道你不想當通房，可碩明早就定下了，誰也改不了，你被賣進了謝家你的命也就是謝家的了。”
於瑩看著蘭夢如困獸之鬥，她不著急慢慢品著茶，不開口。
“好，蘭夢聽夫人的，我做你在大人身邊的眼睛耳朵，但您也要給我些好處，我要每個月五十兩銀子且不帶謝傢俬印，且從這個月開始。”
五十兩對於瑩來說不算什麼，可這卻是蘭夢開啟顛沛流離的根基。
是的，她的命不應該由謝家掌握，她要跑，在謝戾回來之前她要北上。
蘭馨已經是老夫人選中的，隻要能確定下來老夫人一定會保她。
至於蘭玉若是能離開謝家越遠越好。
打定主意，蘭夢便不再猶豫。
她先找了蘭馨與她相商，她幫蘭馨在老夫人麵前多露臉，至於能刷多少好感就隻能靠她自己了。
“又去見那丫頭了？你們倒是不錯。”
老太太在一旁寫字，猛一看寫的像是佛經，仔細一看又像是《南華經》。
但無論是哪家，蘭夢都知道自己在謝府除了那些冇有宣之於口的都逃不過這些貴人的眼睛。
蘭夢抱著珠珠微微屈身。
“婢子初來春華閣，隻與梅子姐姐熟悉一些所以，所以我出門多去找蘭馨。”
梅子是老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平時忙得很哪得空閒像蘭夢一樣。
“怎麼？你去看她練功啊！”
“婢子多去找她練字，婢子小時候懶惰，現在想拾起來隻能找蘭馨幫忙了！”
“哦！那丫頭還識字？”
謝老夫好像來了興趣。蘭夢知道無論是謝老夫還是謝夫人都嫌棄過她心思不夠靈巧，現在她就把心思靈巧的推上去。所幸也不需要學富五車，能教蘭夢已經夠好了。
“教奴婢那是綽綽有餘了。”
“識得幾個字呀？寫來看看。”
蘭夢放下珠珠，顫顫巍巍上前，寫下來她練了無數次的那句詩。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儘帶黃金甲。”
這是夫子掛在口頭確有說不適合女子的詩，她也就知道這一首不適合女子的詩。
“蘭馨喜歡這首詩，我覺得就是寫花嗎？那有什麼奇怪！可蘭馨說殺氣太重不太好。她總是這樣想得比我深刻。”
蘭夢儘自己所能成了一個捧哏，她把自己當成個醜角。
她也知道，老夫人選的是她以後的倚仗，不像謝夫人隻是個能讓於方晴嫁過去的跳板。
跳板隻要有一副能迷惑男人的相貌就夠了，但倚仗還要有聰明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