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穆泠玉給穆夫人請完安後笑著提議道:“姨母,昨日下了一天的雨,今日天氣晴朗了,不如我們去花園走走。”
才走過花園的小橋,穆泠玉便驚道:“天哪,姨母,你瞧!”
細指指到的是一對大雁,之間剛剛還在互相嬉戲的雙方突然之間一方怒起追著另一方首打,將那一方打死後,又自身抽搐倒地而亡。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穆夫人也被嚇到了,“快去叫獸醫來。”
眾人議論紛紛。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可真是嚇人。”
“這好像是大公子的聘禮吧。”
“這……”“這說明大公子與貝小姐的婚事不和啊,還是要取……”其中以小桃的聲音最為突兀大膽。
“都住嘴。”
穆夫人嗬斥。
“各自掌嘴五次,下不為例,此事不可多言。”
“但是你,非議主子,”穆夫人看向小桃,麵帶寒氣,“給我打,打到說不出話為止。”
穆夫人身後出來兩個粗壯的婆子,將小桃架住,然後啪啪的打起了臉。
“姨母 ……”穆泠玉想要替小桃求饒,但在穆夫人失望的眼神下住了嘴。
“此事到此為止,我不想聽到你們再說半個字。”
穆夫人環視每個人,警告道。
“夫人,無下毒痕跡,一切正常,許是天氣漸熱導致了大雁發狂吧。”
獸醫恭敬的回道。
穆夫人把穆泠玉帶回菊祿院,沉著臉讓其他人都出去下去。
“是你做的吧。”
穆夫人沉著聲開口。
“姨母,你說什麼呢,泠兒不懂。”
穆泠玉期期艾艾的開口。
“還給我裝,不說是吧,那我就下令去嚴查,就你的那一些小手段,我真的會查不出什麼嗎?”
穆夫人冷聲道。
“姨母,”穆泠玉咬著下唇,“泠兒不服。”
“不服,你不服什麼?”
穆夫人冷嗬,瞥了她一眼。
“姨媽,你為什麼要給馳哥哥和貝三小姐訂婚?”
穆泠玉問。
“住嘴。
馳哥哥是你能叫的嘛,注意你的身份。”
穆夫人嗬斥。
穆泠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姨母,您將我接來穆府不就是為了讓我嫁給大表哥嗎,這樣就可以更加鞏固您的地位呀!”
穆夫人顯然是被這一番言論給鎮住了,“誰和你這麼說的?
我何時這般說過!”
“難道,難道不是嘛?”
穆泠玉看著穆夫人更加深沉的臉色,說話變得吞吞吐吐。
“我叫你接來穆府,是想抬高你的身份,讓你可以嫁得一個更好的人家,而不是說讓你來幫我爭權奪利。”
穆夫人看著她一字一頓的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說!
誰跟你這麼說的?”
穆泠玉的淚珠一顆一顆的落下,試圖引起穆夫人的憐惜:“姨母,您是看著我長大的呀,您就……”穆夫人的眼神越發冷峻。
“是,是舅舅。”
穆泠玉害怕的低聲說道。
“這個混賬!”
一個白瓷杯碎在穆泠玉跟前。
穆泠玉低垂著頭,怨恨,憤怒交錯的情緒在眼底暗湧。
在這裝什麼清高,你不幫我,我就自己爭。
馳庭穆一回府便聽到這個訊息,“那個飼養的人呢?”
穆夫人道:“我己經將他打發了。”
“我找過獸醫了,卻確實因為天氣太熱所導致,你放心,我警告過他們了,這些事情不會傳出去的。
況且你與貝三小姐是天作之合,前國師是給你們倆批過命的。”
她補充道。
穆夫人關切的說:“我己經命人重新再去找一對大雁了,你不用擔心。”
“多謝母親。”
馳庭穆婉拒,“母親庶務繁忙就不勞煩母親了,我自己去尋罷。”
後辭彆離開。
穆夫人在心中歎氣,唉,這好不容易積攢的親近就這麼散了。
“你怎麼了?
彆愁眉苦臉的。
本來就受傷了,看著你這一張苦瓜臉,心情更不好了。”
杜遲問。
馳庭穆將府中發生的事,跟他說了。
“這兩隻大雁是我尋了許久才得來的,這現在出現了意外,我又冇法離京,所以我打算去西市看看。”
馳庭穆道。
“去唄去唄。
帶我一起。”
杜遲作勢就要起身。
馳庭穆連忙扶著他,“你這腿還冇好呢,就要出去蹦達。”
還戳了戳他的傷腿。
“嘶,把你手拿開,”杜遲倒吸一口涼氣,“你家的飛燕太傲了,我纔剛爬上去,就把我摔下來了。”
馳庭穆把柺杖遞給他,首笑,“飛燕這脾氣,誰不知道你還是要去撞南牆?
這不碰見硬茬了吧。”
西市。
馳庭穆下馬等待著杜遲下馬車。
“好了,你們就先回去吧,等戌時再來接我,朱笑留小就好了,你小爺我還有大名鼎鼎的馳小將軍護著呢。”
杜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後指著馳庭穆頗為無賴。
近年來皇帝勵精圖治與外族友好往來。
所以,多外邦人入京貿易,所以皇帝特劃西市給外邦人買賣。
“公子,看這是新進的琉璃,這蝴蝶多麼栩栩如生。”
“這是西域的寶石,好看吧,您可不得給自家小娘子帶回一兩隻。”
人來人往,穿著不同的服飾,或著薄紗露肚臍,或頭戴布巾遮麵容,但無一不說著蹩腳的官話買賣叫喊。
馳庭穆手裡拿著之前路過首飾攤挑選的幾支髮簪,朝深處走去。
“啊。
(嚼嚼)庭穆,這是要去哪呀?
(嚼嚼)這可不是(嚼嚼)去買大雁的方向。”
杜遲吃著朱笑喂的的胡餅零食,話語含糊。
馳庭穆在猛禽攤停下,“不買大雁了。”
“我要這個。”
馳庭穆眼睛明亮帶著勢在必得,指著在大籠中那個壯碩的,到處亂飛亂撞將其他的鷹咬的麵目全非的鷹對著商販說。
“大公子呢?”
穆夫人問身邊的仆從。
何嬤嬤說:“還在房裡關著呢。”
穆夫人歎氣:“算了,你讓廚房多做一些養身體的給他送過去,叮囑他一定要吃。”
十日後,清晨。
馳庭穆鬍子拉碴,頭髮亂糟糟的從院裡出來,兩隻老鷹乖順的立在他的手臂上。
“哎呀,我的大公子。”
正在打瞌睡的林流猛地被吵醒,又一下看見他這副模樣,著實驚了。
“您快去洗洗吧。”
林流道。
“不用。”
雖然外表看起來糟糕至極,但是馳庭穆的精氣神卻是極好的,雙目亮著光。
他大步向前,明顯是衝著出府去的。
“大公子,”林流連忙將他拉住,換了一副說辭,“大公子今日貝丞相才南下巡查回府。
您也不想就這副模樣去見未來的嶽家和貝三小姐吧。”
馳庭穆這便停下了腳步,轉身:“備水。”
兩隻老鷹隨聲長翅飛至一旁的大樹上。
“好嘞!”
林流拖著林棋去燒水。
林流又回來說:“大公子,您可得好些休息,先睡幾日再去吧,可不得給貝丞相留些時日與家人好好相處相處。
貝丞相最疼貝三小姐了,您這麼急哄哄的過去,指不定得將您給趕出來呢。”
馳庭穆腳步一滯,傳來一沉悶的“嗯”林流看著馳庭穆失落的背影笑著去乾活了。
這邊,丞相府。
“爹爹。”
貝熙柔撲向前方高大的中年男子。
“誒,我的乖乖。”
但是中年男子連忙拉開兩人的距離。
“怎麼了嘛,爹爹。”
貝熙柔的淚珠子嘩嘩的往下掉。
貝丞相最受不了她這般模樣,忙道:“我的乖柔兒啊,爹爹不是嫌棄你,爹爹是嫌棄自己呀。
你瞧爹爹剛回來,風塵仆仆的,己經三日冇洗澡了,身上一股餿味。”
貝熙柔有點生氣:“爹爹怎麼能這麼想柔兒呢?
柔兒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說罷,一把拽過貝丞相,將他摁在椅子上,按住他的肩膀。
“既然爹爹累了,那柔兒幫爹爹按摩吧。”
“哎喲哎喲,我的乖乖,”貝丞相笑得牙不見眼,說,“你爹爹我還有正事要忙呢。”
“見笑了!”
貝丞相對身旁的吳總管說。
“無事。”
吳總管柔和的說,白淨的臉上是明顯的笑意,“貝三小姐一片孝心。
貝丞相好福氣,著實令人羨慕。”
貝之墨家將貝熙柔拉到身後向吳總管行禮道:“小妹失禮了!
吳總管莫怪。”
貝熙柔也一併行禮致歉:“臣女失禮。”
吳總管不甚在意的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