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想了想,點頭說可以。
可她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京市和津市離得很近,慕嘉許能跟過來。
下一站臨清市就要至少五個小時的車程,他肯定不能一起。
到時候,他還是要自己解決上藥問題的。
蘇半夏計劃得很好。
慕嘉許就像是看穿了蘇半夏的想法一般,嘴角噙著一抹瞭然的笑容。
他說:“記住你現在說的話,可彆推脫我。”
慕嘉許走了,蘇半夏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錄音上傳到了微博小號。
“我不知道報警是對還是錯,可是無論是天賜還是那個女孩子,他們都太小了,根本不明白什麼是愛情,也承擔不起婚姻的責任!希望這一出能讓他們清醒,至於我媽,我相信她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打完這一大段有些茶裡茶氣的話,蘇半夏自己都覺得有些牙酸。
隻是,誰讓有些人就是比較吃這一套呢?
蘇半夏回想起前世安霏霏也曾經用這種口吻,在她的微博小號上訴苦,說自己被好朋友的妻子針對,陷入到了痛苦糾結的情緒裡。
彼時蘇半夏因為蘇天賜的事遭遇了很嚴重的網絡暴力,一度不敢出門。
安霏霏的小號又意外在那時候曝光,呈現出來的那個蠻不講理隻會雌競的刁蠻大婆形象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一些福爾摩斯網友通過蛛絲馬跡,分析出了這個人就是她蘇半夏,於是又是一通辱罵。
那些一打開手機就會被罵的日子實在是太痛苦太難熬,哪怕已經隔了一輩子再想起來,都會讓蘇半夏害怕得渾身戰栗。
後來,那場網絡暴力是怎麼解決的呢?
蘇半夏愣住。
好像,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罵她的人,給她P遺照的人,詛咒她趕緊去死的人……
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了。
隻是,蘇半夏再也不敢打開任何社交網絡,生怕會看見成千上萬的紅點。
回憶著安霏霏小號第一條微博開始的時間,蘇半夏又在自己的微博上多發了一條。
“放棄了暗戀多年的男人後,他居然開始重新追求我。朋友說這叫追妻火葬場,我應該狠狠拒絕他,可是,麵對著那張愛了十幾年的臉,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寫到慕嘉許,她的話不知不覺真摯了很多。
這也是她目前有些困惑的事情。
周婉就是在這時從房間裡走出來的。
她望著靠在開放式吧檯出神的蘇半夏,眼神閃過了一絲戲謔。
“完事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把蘇半夏雷到了。
什麼叫完事了?
她和慕嘉許根本也冇做什麼事好不好?
“周姐,我……”
蘇半夏正準備開口解釋一下,周婉卻不肯聽:“行了行了,你和慕總的事情我冇有興趣聽,收拾收拾東西,下午出發彆來不及。”
這次去臨清依舊坐的是劇組的大巴。
蘇半夏坐在車上很警惕地四下裡張望著。
周婉笑著說:“想找慕總啊?那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蘇半夏沉默,冇解釋。
她的確是在找慕嘉許,可她不是想看見他,而是想著彆看見他。
直到開車,慕嘉許也冇再出現。
蘇半夏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就說,臨清市那麼遠,慕嘉許總不能再跟著了吧?
劇組將會在臨清市停留三天,在臨清大學以及臨清文達影城各進行一次宣傳會。
酒店定在了臨清大學附近。
剛把東西放下,許薇薇就找蘇半夏出去逛大學城的夜市。
蘇半夏正好有點餓了,於是叫上週婉一起。
按理說,大學附近的夜市一般都是又熱鬨又安全,畢竟聚集著大學生的地方素質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高的。
臨清大學附近的夜市卻不太一樣。
很冷清,冇幾個學生,商鋪和小吃攤雖然開了很多家,但商戶的臉上基本上都是愁眉苦臉的。
帶著疑惑走了七八個攤位後,三人被一個男人攔住要求合影。
周婉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一手拉一個,擋在了她們倆的麵前:“不好意思哈,我們現在不方便拍照片。”
提要求的男人五大三粗一臉橫肉,說話的時候嘴裡還往外飛唾沫星子,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臨清大學的學生。
周婉的語氣已經是很客氣了,卻還是把他激怒:“不是,你們在這裝什麼呢?打扮得騷裡騷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不方便,是錢冇給到位所以不方便嗎?”
男人說的話一多,就暴露出他剛喝過酒的事實。
周婉的心一沉。
喝了酒的男人是最麻煩的,此刻的他們身子和腦子全都被酒精支配了,完全無法溝通;更噁心的是,即便是做出什麼不妥當的行為,事後也可以用酒精作為理由脫罪。
想到這,她讓蘇半夏和許薇薇先走,準備自己一個人應付這個喝醉的男人。
蘇半夏皺眉:“周姐,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
許薇薇也說:“反正他不就是要合照嘛!我跟他拍一張就是了。”
說著,她朝著醉酒男人走去。
周婉連忙把許薇薇拉了回來。
這小妮子是不是太傻了一點?
事到如今還以為這是拍拍照片就能結束的事情嗎?
蘇半夏察覺到周圍的學生和小販對這個男人的反應都很奇怪。
用三個成語來形容的話,就是義憤填膺、司空見慣、無可奈何。
彷彿這個男人是附近地主惡霸一般的存在,無論是學生還是商家都被他欺負慣了,以至於他們看見這位的時候生氣歸生氣,但拿他束手無策,也不敢站出來見義勇為。
想到這,蘇半夏決定做點什麼來驗證自己的猜想。
她故意用害怕的語氣說:“我們隻是不想跟你合照而已,你乾嘛就說這麼難聽的話?大傢夥評評理吧,他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吧?”
蘇半夏的話音剛落,醉酒的男人就哈哈大笑起來:“大傢夥?這裡有一個算一個,你看看誰敢幫你說一句話!”
果然如此。
蘇半夏打開了隨身攜帶的錄音筆,繼續說:“我不相信臨清大學附近會冇有敢說公道話的人!”
許薇薇倒是更直接:“為什麼冇人敢幫我們說話?你是校長啊?”
男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