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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陰騭暴君要爬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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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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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太後給您賜婚了!”

侍女綠芽喜氣盈腮地跑進屋內,腳步輕快得像廊簷下蹦蹦跳跳的小雀,左顧右盼一番,在書案前找尋到雲姒的身影。

雲姒正端坐在書案前作畫,細細的畫筆落在身前的仕女圖上,畫卷尚未完成,已掩不住其中的靈氣。

手持畫筆的雲姒,比畫卷中的美人更美。她在閨房中,穿著清涼簡便,一身天水碧色的紗衣,臉上也未施粉黛。即便如此,依舊讓日日服侍在雲姒身邊的侍女綠芽看呆了一瞬。

雲姒貌若天仙,膚如凝脂,一雙盈盈的雙瞳尤其動人。精心打扮時豔若桃李,如今這樣不施粉黛也毫不減損她的美麗,猶如清水芙蓉,亭亭玉立。

綠芽走到雲姒身邊,迫不及待地將自己聽到的訊息一股腦地說出來:“瑞王妃今日進宮覲見太後,緊接著太後就賜下了您與謝郡王的婚事。”

綠芽口中的瑞王妃,是雲姒的親姨母。

雲姒的母親嫁入丞相府,雲姒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

雲姒的姨母嫁入瑞王府,膝下也隻有謝小郡王唯一一個嫡子。

與雲姒訂婚的謝小郡王謝長澤,是雲姒的表哥,也是皇上的親侄子。

“您和謝小郡王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合適的婚事!”

綠芽滔滔不絕地說著,雙眼亮閃閃的,整個人都處在興奮之中。

“最妙的是,等您日後嫁進去,婆母就是親姨母,萬萬不必擔心婆媳不和……”

“好了。”雲姒纖細白嫩的手指拈起一塊小小的蓮花酥,塞進綠芽口中。

綠芽兩頰鼓鼓,三口兩口將蓮花酥嚥下,驚奇地看著雲姒:“姑娘,您臉紅了!”

雲姒嗔了綠芽一眼:“點心也堵不住你的嘴!”

綠芽捂著嘴笑道:“姑娘害羞了呢。”

綠芽看著雲姒香靨凝羞的模樣,捨不得移開目光,她已經許久冇見到姑娘這麼生動的樣子了。

丞相府家風嚴謹,雲姒自十歲起身邊就有出身宮中姑姑教導禮儀。身為名門閨秀,雲姒笑不露齒、行不露足,一舉一動皆是大家風範。

京城中,上到太後太妃,下到世家貴婦,無一不對雲姒交口稱讚。可不知為何,綠芽近些年看著越來越嫻靜端莊的姑娘,總是懷念姑娘小時候開心了就笑、不開心就哭的模樣。

今日聽說太後賜婚,雲姒臉上露出的嬌羞,讓天上的仙女沾染上了人間煙火氣,變得更美更靈動。

綠芽打心底替自家姑娘高興:“姑娘成親後的日子定會圓圓滿滿!”

雲姒頰染緋紅,匆忙找了個藉口將綠芽打發走:“我想吃酥山了,去廚房要一碗來。”

等綠芽走了,屋內隻剩下雲姒一個人,雲姒將玉白的手指輕輕按在自己的心口,感受著如同小鹿亂撞一般的心跳。

跟著宮中出來的姑姑學了幾年,雲姒的養氣功夫不敢說學到家了,最起碼學到了些皮毛。她臉上表現出的羞澀,不過心中的十之一二。

即便她早在幾年前就知道自己將會嫁給表哥……到了賜婚的這一天,雲姒依舊忍不住臉紅心跳。

是了,這門親事,丞相府與瑞王府從前幾年就開始談。

瑞王妃是雲姒的親姨母,自雲姒小時候便極疼愛她。待雲姒與謝張澤逐漸長成,瑞王府透出想結親的意思,雲姒的父親母親斟酌一番,也覺得這是天作之合的好親事。

男方與女方都願意,這婚事談得極順當。

今年春日裡,雲姒及笄,瑞王妃在及笄禮上便給了厚禮。

如今不過夏初,瑞王妃就進宮求了太後賜婚,將兩家的親事徹底定下來。

她的婚事,好得簡直不像是真的……

無論是家世門第,還是相貌才華,長澤表哥都堪配她。而且,雲姒深閨之中都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

皇上今年二十有四,後宮美人無數,卻至今無子。

不僅無子,連一個女兒都冇有。

後宮佳麗三千,未有一人曾有過喜信。皇上不僅冇有生下來的子女,甚至連懷上的都冇有。

民間隱有流言,說皇上性情暴虐,此乃天罰……

雲姒一個激靈,連忙止住腦海中的念頭,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不是她這樣的世家貴女該想的。可皇上至今無子乃是事實,在這樣的情況下,皇上的侄子們身價自然水漲船高。

假如皇上一直無子,謝長澤作為皇上的親侄子,是有可能繼位的!

而謝長澤是朝臣宗親最看好的人選。

如此種種,讓雲姒的母親忍不住感慨過:“我們姒姒真是好福氣,這親事打著燈籠也難找呢……”

嶽父對女婿總是諸多挑剔,可雲丞相從謝長澤身上也挑不出什麼不好來。

能得到這樣一門親事,雲姒心中有慶幸、有期待。

今日太後賜婚,她羞澀之餘,也有種塵埃落定的安穩。

可羞澀逐漸褪去,緊張與無措像泉水一般咕嘟嘟地往外冒……

“姒姒,怎麼在發呆?”鄭國夫人掀開水晶簾,步入屋內。

雲姒恍然回神,自己竟連母親來了都不曾察覺,赧然笑道:“女兒失態了。”

鄭國夫人端詳著雲姒的臉色,伸手輕輕撫摸她的秀髮:“可是因為賜婚之事?”

雲姒輕輕點頭:“女兒……女兒捨不得父親母親。”

太後既已賜婚,接下來便是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一年半載之後,她便要從雲家女變成謝家婦。

離開自己從小長大的家,嫁進一個陌生的家庭。

謝長澤雖是她的表哥,可兩人幼時一起嬉戲玩鬨的畫麵早已如煙如霧般淡去。自雲姒十歲後,除父親與親兄弟,外男一概不見。

算起來,她與表哥已經五年未見了。

姨母雖常常見麵,可是從姨母變成婆母之後,還一樣嗎?

雲姒心中一片茫然。

鄭國夫人伸手將女兒摟在懷裡,笑道:“女兒家都要經曆這一遭的。”

鄭國夫人隱約記起自己閨中待嫁時的忐忑,一眨眼,她的女兒都要嫁人了。

“等你日後生兒育女,再回想起今日,便會覺得自己幼稚可笑了。”

雲姒心想,纔不會!

五歲時寫字歪歪扭扭的是她,十五歲時精通琴棋書畫的也是她。她如今十五歲,並不覺得五歲的自己幼稚可笑。

待她二十五歲生兒育女後,同樣不會笑話如今緊張無措的自己。

鄭國夫人將女兒緊緊摟在懷中:“還好你嫁得不遠,婚後也能常回孃家,娘也能去看你。”

“好啦,若是你這樣的婚事還要哭哭啼啼,全天下女子的眼淚早就要流成河了。”

雲姒本就不是心胸狹窄之人,被母親勸解了一番,心中的煩憂逐漸如冰雪般消融。

她輕輕從母親懷裡掙脫出來,許久不曾在母親懷裡這樣撒嬌,有些臉紅耳熱。

鄭國夫人伸手攏一攏雲姒的髮絲:“好了,今日早些休息,明日瑞王府要來納采。”

這是綠芽不曾帶回來的訊息,雲姒大吃一驚:“明日?”

竟然這麼快嗎?

今日太後剛剛賜婚,明日就要進行六禮中的第一步了?

鄭國夫人對此倒是很滿意,瑞王府這般可見心誠。

“明日要見你姨母和表哥,今夜好好休息,睡好了才更美。”鄭國夫人叮囑道。

雲姒又是一驚:“要見表哥嗎?”

鄭國夫人微笑頷首,太後已經賜婚了,雲姒和謝長澤這對未婚夫妻,在長輩在場的情況下見麵,便不算失禮了。

“綠芽、白毫,伺候你們姑娘沐浴。”鄭國夫人笑著叫來雲姒的兩位貼身侍女。

侍女服侍雲姒洗頭,她的頭髮又濃又密,豎起來像一朵烏雲,散開像烏黑的緞子。看起來極美,可每次洗頭都費很大一番功夫。

今日侍女們洗得格外仔細,香膏、香露……在雲姒的臉上身上用了七八種。

沐浴完畢之後,綠芽幫雲姒穿裡衣時,一不小心,裡衣從雲姒的肩膀上滑落下來。

綠芽連忙伸手按住,心想書中寫的冰肌玉骨、膚如凝脂,她見到自家姑娘才知道是什麼樣。

沐浴的時間太長,雲姒有些疲憊,然而躺到床上,又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她睜開眼睛,盯著百蝶穿花的帳子頂,忍不住去想,她上一次見到表哥已是五年前,那時表哥還是一副青澀少年的模樣。

聽說表哥如今玉樹臨風,雲姒卻無論如何無法在腦海中描摹出表哥長大後的模樣。

不過人的相貌會變,性情難移。表哥一直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性格,想到這裡,雲姒又感到了幾分安心,她與表哥定會舉案齊眉。

她會當好一名賢妻,為表哥打理內宅、主持中饋……想到這裡,雲姒心中遲來地泛出一絲甜蜜。

明日就能見到表哥了,不知道表哥如今長成了什麼模樣?

約莫睡前一直在想婚事,雲姒入眠後,夢到了洞房花燭夜。

紅燭搖曳,雲姒身穿嫁衣,側坐在床邊。

新郎疾步如飛地走進來,掀開她的蓋頭,將她按在鴛鴦錦被上,解開她身上的嫁衣。

嫁衣敞開,露出裡麵妃紅的裡衣,男人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解開一顆顆盤扣,露出一抹如羊脂白玉般的肩頭。

男人動作一頓,緊接著,火熱的手掌貼上去,呼吸聲陡然變得粗重。

他覆下身,貼在雲姒身上。男人身上的肌肉都繃緊了,雲姒第一次接觸到與自己截然不同的身體,全身燒得通紅。

她羞得想要逃走,可男人的一雙手像鐵鉗一樣牢牢按住她,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隔著衣衫,雲姒也能感受到男人身軀的火熱。

燭光將男人的身影投在一旁的錦屏上,男人的身形勁瘦,身上冇有一絲多餘的肉,猶如頂尖大師雕刻而成的作品。

寬肩窄腰,背影甚至略顯單薄,可身體裡蘊含著雲姒無法反抗的力量。

“等……等等……”雲姒在夢中隱約覺得不對勁,五年未見的表哥,身形與氣質竟然變化如此之大嗎?

雲姒抬起頭,與男人四目相對。她看到男人的眼神無比火熱放肆,彷彿要將她吞吃入腹。

雲姒猛地從夢中驚醒——

夢中與她洞房花燭的男人,根本不是她婚約在身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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