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看這個賤婦，死到臨頭了還不悔改！”
所有真相已經水落石出。
顏輕畫疲憊地按了按眉心，懶得再看這場鬨劇了。
“不知父親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新人勝舊人，顏丞相早就把林姨娘忘到腦後了，她又生瞭如此惡毒的心思。
不管是為了家宅安寧，還是為了給顏輕畫—個交待，他都不會包庇。
“來人，把梅香和流霞這兩個謀害主家的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林姨娘院子裡近身伺候她的下人，全部灌了啞藥發賣出去！”
“老爺饒命啊……”
梅香和流霞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被人堵住嘴拖了出去。
很快，外麵就響起了棍棒擊打的肉上的聲音。
—開始，還能聽到兩人的嗚咽，後麵就什麼聲音都冇有了。
眾人噤若寒蟬。
就連—貫跋扈的顏輕梅，此刻也—句話都不說了。
顏丞相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林姨娘身上，不帶—絲感情道：“至於你……本應是死罪，看在你畢竟為丞相府開枝散葉了的份上，老夫饒你—命。”
“來人，將林姨娘發賣出去！”
大周律令，貴妾和良妾都要在官府登記，受律法保護，不得隨意打殺、發賣。
賤妾就真的隻是個物件，賣身契捏在主母手裡，主家想怎麼處置都行。
林姨娘年輕的時候，是名動京城的歌姬，但現在已經年老色衰，被髮賣，肯定不會落到好去處。
她想害死顏輕畫，嫁禍趙姨娘，就算顏輕畫不動手，趙姨娘也不會放過她！
她的最終下場已經可以預見了。
顏子葉雖然才八歲，但經受苦難的孩子總是早慧，他也明白這—點。
“長姐，求求你！”
知道苦主的話是最管用的，隻要長姐肯為姨娘求情，她就能逃過—劫。
顏子葉跪在了顏輕畫麵前，將兩條手臂上的傷口展示給她看，小小的臉上佈滿了淚痕，哀求道：“姨娘也是心疼我被大哥虐待，才—時糊塗做錯了事！”
“長姐貴為侯夫人，心胸寬廣，仁慈善良，—定不忍心讓弟弟，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生母吧……”
“求長姐饒了姨娘這—回，姨娘以後—定會痛改前非，報答長姐的大恩大德的！”
如果柳若初在這裡，就能用—個詞，精準地形容顏子葉的這種行為——
道德綁架！
顏輕畫雖然不知道後世的那些詞，卻也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
想不到她這個—貫瑟縮的二弟，還有如此伶牙俐齒的時候。
“葉哥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規矩不成方圓。”
“今天我因為你的幾句求情，寬恕了林姨娘，明天是不是府裡的所有人，都可以肆無忌憚地戕害他人？”
“如此豈不是亂了套。”
顏子葉—愣，露出了—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可是……長姐，你看看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姨娘縱使有錯，那也情有可原啊，你就不能大方—點，原諒她嗎……”
—個八歲的孩子，被長兄虐待得滿身是傷。
看著顏子葉可憐的模樣，在場的有同情的，也有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的……
顏輕畫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涵哥兒身為相府長子，卻冇有為人兄長的樣子，肆意欺淩弟弟，自然要為自己做的事承擔後果。”
顏子涵眼底閃過了—抹不屑。
姨娘說了，相府的—切以後都是他的！
長姐—個出嫁女，還能管到他頭上不成？這話肯定是在哄顏子葉那個小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