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錢你要是給我虧冇了，今年這個春節，就彆回家了，躲在省城避避風頭吧。”
陳興業回到次臥，偷偷摸摸把銀行卡交給陳海川，一臉正色地說：“剛纔那些亂七八糟的，千萬彆在你媽麵前說漏嘴，她心臟不好。”
“知道，保證守口如瓶。”
陳海川滿口答應，還給老爸畫個餅：“這五萬算我借的，寒假回來我還您十萬。”
陳興業一臉複雜。
陳海川心裡偷笑。
其實他心裡清楚得很，老爸是個老實人，怕老婆又特彆顧家，即便進了那些場所，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人在莞城，身不由己。
那些遠道而來的朋友，總免不了找個本地人指點迷津，勾欄聽曲。
這時，主臥那邊傳來腳步聲。
陳海川立刻把銀行卡揣好，打開房門跑去客廳斟了杯茶，吹一吹熱氣，再送進房間，遞給老爸：“爸，您喝茶。”
“嗯。”
陳興業滿臉溫和，笑著接過茶杯。
好一個父慈子孝的畫麵。
剛從主臥走出來的於鳳霞見此場景，也是一臉欣慰。
十月四號下午，陳海川帶上設計圖紙、裝修工具和高檔菸酒，提前返校。
“兒子在家，我嫌他吵，現在他去學校了，我心裡又空落落的。”
於鳳霞站在陽台晾衣服的時候，有些感慨地唸叨。
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陳興業微笑道：“孩子長大了，回家都是暫時的，離家纔是常態。”
於鳳霞瞟了老公一眼，神色幽幽：“你說他怎麼就隨了你，明明已經是個大學生了，居然還在家裡倒騰你以前那套裝修工具，差點冇把我氣死。”
“男人嘛，技多不壓身。”
陳興業笑著說道：“你彆總是覺得兒子不務正業，說不定哪天他在學校裡乾出點大事來，驚掉你下巴。”
“乾大事我倒不怕，就怕他明年抱個孩子回來。”
於鳳霞說道：“臭小子在家這幾天，手機簡訊就冇停過，估計是談戀愛了。”
聽到這話，陳興業笑得挺開心：“談戀愛是好事。”
於鳳霞瞪著老陳：“你就笑吧，到時候人家女方家長找上門來，看你還笑不笑。”
陳興業翻了翻報紙，淡定從容：“來就來嘛，隻要不是同一天來好幾個就行。”
“哈湫、哈湫。”
剛到廖主任家門口的陳海川連打兩個噴嚏。
正打算緩緩再敲門，忽然吱呀一聲，門開了。
走出來的是個熟悉的年輕人，陳海川之前在創業指導辦跟他見過麵，同專業的學長，杜鋒。
杜鋒裝作冇看見陳海川，出門後直接下樓梯。
正好陳海川也懶得跟他打招呼，轉頭笑嘻嘻的進了廖主任的家。
“小陳呐，你來就來嘛，怎麼還帶禮物呢？”
廖夫人何豔君見陳海川拎著菸酒，略帶責備地說他兩句：“下次彆帶了，你廖老師不抽菸也不喝酒，放家裡占地方，浪費。”
“一點小心意。”陳海川笑道。
何豔君嘴上說占地方，收的時候眉開眼笑，臉色轉換堪比川劇變臉。
送禮這事，講究投其所好。
不過，高檔菸酒向來百搭。
因為這兩樣東西既可以快速變現，又能轉贈他人，所以逢年過節，領導家裡最不缺的就是名煙名酒。
但是送的人依舊源源不斷。
跟風是件俗氣的事情，卻也不容易出錯，人情世故，既虛偽、圓滑，又充滿學問。
“小陳，你來得正好。”
廖主任從書房走出來，手裡拿著兩份檔案，似乎早就料到陳海川會登門拜訪。
“這是草簽合同，你先看看。”廖主任把檔案遞給陳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