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很苦，卻並不枯燥。
剛開始大家不熟，放個屁都拘謹地想簍著點，免得鬨笑話，隨著時間的推移，彼此熟絡起來，很快打成一片。
不過大學跟中學階段還是有區彆的。
中途休息的時候，男生們以宿舍為單位坐在一塊聊天扯淡，女生們的圈子更小，三三兩兩的，一個宿舍能分出幾個小團隊。
很快過去一週。
“阿豪，你該不會也喜歡林小鹿吧？眼神總往她那邊飄。”
訓練場上，趙遠東趁著休息時間抬手打了韋俊豪肩膀一下，笑嘿嘿的問道。
“之前繫有滴滴鐘意的，現在冇有了。”韋俊豪搖頭，又眯起眼睛：“我在看肖萌萌。”
“這麼快就變心了？”趙遠東詫異。
“貼吧上說，隻要對象換滴快，冇有悲傷隻有愛嘛。”
韋俊豪吸了吸鼻子：“我又冇有川哥那麼帥，也冇他那麼壞，剛認識幾天就敢拉人家小手。”
“你還玩貼吧啊？”
趙遠東笑笑，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長相啥的都是次要的，這幾天在學校裡轉悠的時候，看見很多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丟，偶也好想當頭豬。”韋俊豪說道：“拱一拱肖萌萌。”
“咳。”趙遠東輕咳一聲。
說實話，肖萌萌長得也蠻漂亮，身材很有料，而且笑起來特撩人。
隻是她經常和林小鹿在一起，就顯得冇那麼出眾了。
趙遠東對她也有一點點心動，隻是老家已經談了女朋友了，韋俊豪又當麵表明心跡，他就不說什麼了。
男生裡麵，蔡子明是最活躍的，這小子每次休息的時候，都要去女生那邊搞點小動作，試圖跟她們打好關係。
陳海川是最悠閒的，樹蔭底下躺平，一隻手枕著後腦勺，另一隻手操作手機，刷著股市行情和財經新聞。
“給你。”
林小鹿忽然來到他身旁，俯身放下一瓶健力寶。
“謝謝。”陳海川扭頭衝她笑：“幫忙擰下瓶蓋。”
“不幫。”林小鹿轉身走了，冇走幾步又回來，拿起飲料，哧溜一下擰開了：“懶死你得了。”
陳海川瞅瞅她，放下手機，騰出雙手，在胸口上給她比個心。
林小鹿見狀臉頰一紅，轉身快步離開。
等白天的各項訓練完成後，主教官肖鵬飛安排大家原地休息，並帶頭表演才藝，活躍氣氛。
坐在後排的陳海川注意到，蔡子明趁機偷偷溜了。
“哎，那個帽子反著戴的索嗨，你給大家表演個節目。”
肖鵬飛領著大家唱了首《打靶歸來》後，直接點名韋俊豪。
韋俊豪拍拍屁股站起身來，笑嘻嘻說道：“教官，請不要叫我索嗨，我係來寄廣西的靚仔。”
“索嗨和靚仔不是一個意思嗎？”肖鵬飛笑著反問。
韋俊豪愣了下，主教官記性真好，都過去一週了，居然還記得？
“阿豪，給大家來首許巍的金曲《像風一樣自由》。”陳海川抬手在韋俊豪屁股上啪的一拍，化解尷尬。
“好，好的吧。”韋俊豪茫然中回過神來。
伸手接過肖教官遞來的擴音喇叭，坐在草地上，歪著腦袋，用南普夾壯的標準清唱：“我像風一樣自由，就像你的溫柔，無法挽留……”
“媽的，這熟悉的味道真上頭啊，廣西阿表果然個個都是人才。”
陳海川心中感慨，邊上的同學們也都沉浸在韋俊豪魔性的歌聲中難以自拔。
韋俊豪這邊唱得正起勁，那邊蔡子明拎著一大袋雪糕，挨個分發。
“不好意思，買的時候冇計算好，把你們落下了，改天補上。”
蔡子明叼著雪糕，假惺惺地來到陳海川跟前表達歉意。
放眼望去，包括主教官、助教、全體女生在內，人手一支五羊牌雪糕，男生這邊是老冰棍，唯獨502宿舍的哥幾個毛都冇得。
本以為陳海川聽到這話會生氣，冇想到他壓根不在意，隨手拍了拍褲腿上的灰。
其實蔡子明哪裡知道，這周股市朝著曆史高位狂飆猛進，陳海川輕鬆獲利九千三百多塊。
昨晚宿舍組織團建活動，老六韋俊豪帶隊，舍長陳海川帶錢，集體去“歡樂穀”沐足，雪糕都是姑娘們含在嘴裡餵過來的。
陳海川和舍友為人正派，聯合抵製進口食品。
韋俊豪除外。
這小子恨不得每種口味都嘗一嘗，臨走前還冇羞冇臊的找那位最美的技師姐姐要了雙原味絲襪。
“川哥，你這大長腿有點性感，能不能讓我坐一下。”
唱完歌的韋俊豪扭頭看向陳海川，臉上露出騷包的笑容。
“坐個der。”陳海川嫌棄地把腿收攏，盤起。
“好，你岔開點，我坐der上。”
韋俊豪跟趙遠東混久了，已經學貫南北，不加掩飾地暴露老六本色。
“丟。”
陳海川一腳踹他屁股，轉頭看見周圍有女生在笑。
瞅瞅這些舔著雪糕笑得很甜的女同學：“你們幾個小仙女笑什麼笑，是不是也想坐我腿上？”
“想啊！”女孩子紮堆的時候，每個人的膽量和臉皮都有群體BUFF加持，笑嘻嘻地給出正麵迴應。
陳海川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想得美，我這兩條蛤蟆腿是天鵝的專屬寶座，小仙女也隻有眼饞的份。”
女生們聞言笑得更歡，都知道陳靚仔能說會道，很會誇人，現在真是長見識了，小仙女這詞不但聽著新鮮，而且把人誇上天。
又見陳海川抬手指向林小鹿，顛了顛腿開玩笑道：“林小鹿，你笑得最開心，今天的幸運鵝就選你了。”
“哎喲我去，這小嗑嘮得，真尿性啊。”
坐在陳海川邊上的趙遠東摸了摸腦袋，感覺像是喝了假酒似的，犯迷糊。
“哼！”林小鹿反應挺快，及時收住笑後輕輕一哼，瞅著陳海川的大腿，用力咬口雪糕，香腮鼓鼓的說：“我不配！”
“懟得好！”
蔡子明叼起雪糕，拍手稱快，林小鹿這句“我不配”，太到位了，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陳海川衝蔡子明眨眼，而後從韋俊豪手裡拿過擴音喇叭，一口標準的播音腔：“三年級二班的蔡子明同學請注意，三年級二班的蔡子明同學請注意，你媽媽給你送旺仔牛奶來啦。”
“噗。”
蔡子明一口雪糕直接噴地上。
本就笑得停不下來的女生們，這回更是抱在一起，花枝亂顫。
“陳海川，嗓音條件不錯嘛，你來給大家唱首歌。”
肖鵬飛大步來到陳海川麵前，笑著提議道。
“飛哥，你涉及到我的盲區了，這道題我不會啊。”陳海川露出質樸的笑容。
“唱功不夠，臉蛋來湊。”
肖鵬飛不打算放過陳海川，甚至還牽連“家屬”：“我提個建議，陳海川跟林小鹿同學來個男女對唱，大家覺得怎麼樣？”
“好！！！”
這個提議，獲得了同學們廣泛的高度認可。
熱烈的掌聲中，陳海川與無辜躺槍的林小鹿對視一眼。
“一二三四五。”肖鵬飛順勢喊出了拉歌口號。
“我們等得好辛苦。”眾人齊聲響應。
“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們等得好著急。”
“咳咳。”陳海川清了清嗓子，他不想讓林小鹿為難，低頭稍作調整，拿起擴音筒獨自清唱後世的一段粵語rap：
“有個女仔令我思想變得大個，
當初我幼稚行為對你犯下大錯，
你話我唔識諗用錢買無用飾品，
你慢慢心淡覺得我對感情唔認真……”
“Wow~”
女生們歡呼不斷。
就連其他班級的訓練方陣都紛紛側目。
“那小子真帥。”
一位助教學姐抬手摘掉帽子，香肩一抖，如瀑的長髮在風中灑然而下。
原本蔡子明給同學們買雪糕，是為了給自己競選班乾部鋪路拉票，結果被陳海川用旺仔牛奶的電視廣告調侃一波，形象全毀了。
現在陳海川又用一段行雲流水的粵語RAP狠刷好感度，蔡子明吸了吸鼻子，內心已有深深的挫敗感。
“我還有翻盤的機會。”
蔡子明冇有直接放棄。
9月15日，為期兩週的軍訓即將結束，國貿一班召開第二次班會，開展班乾部選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