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平複冷靜下來，淩一博已經酣睡在床。
淩子陽悄悄躺回到床上，望著天花板，心底久久難以平靜。
今天……
在鐵礦礦洞裡發生的一切。
刻骨銘心。
閉上眼睛就能想到黑咕隆咚環境下一群猙獰恐怖的殭屍，以及馬東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這是一個可怕的世界。
邪靈吃人；
人……
有的時候比邪靈更加可怕。
冇有淨土！
無人能夠倖免。
即便是煉體武館這樣聚集了準武者和武者的組織，也會經曆巨大的衝擊，隨時可能崩潰。
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抓緊時間變強，竭力自保。
“子陽。”
淩一博突然發聲，他並冇有睡著。
馬東是因他而死。
嚴格來說，淩一博今天是第一次殺人。
淩子陽扭過頭去，看到一搏同樣保持兩眼直視天花板的姿態：“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也跟副館主、錢師兄他們一樣，不明不白地就死在外邊。”
“……”
淩子陽冇有說話。
淩一博還在繼續：
“我們來武館大半年，已經死了三十多位師兄，現在排在我們前麵的隻有林霄師兄他們六個人！再這麼下去，很快就會輪到我們了吧。”
“我現在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副館主和師兄們迫不及待地傳授我們招式……”
淩一博深有感觸。
“不錯。”
淩子陽點了點頭：
“你也發現了。”
“難怪子陽你每次都偷偷跑到彆的地方修煉，彆人以為你在偷懶，但是隻有我知道，你每次淬鍊的時間都比我長，實力在我之上。”
淩一博其實早就發現兄弟身上的秘密。
包括今天晚上！
淩子陽在茅房一蹲一個時辰，他知道原因的。
這一刻，淩子陽突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淩一博很聰明。
待得時間長了，一些東西瞞不過他的眼睛。
“你放心好了，你身上的秘密，我不會跟任何人說。”
淩一博衝他眨了下眼睛：
“包括林霄師兄！因為在我遇險的時候，你冇有繼續儲存實力，我們還是兄弟。”
淩子陽點頭。
不錯。
在他心裡，淩一博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目前唯一珍惜的親人。
淩子陽收回視線，語氣一轉：
“馬東死了，對我們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
“嗯！不出意外，林師兄肯定坐上副館主的位置，這個位置不可能交給其他人，以後我們就是林霄師兄這邊的人，比起在馬東的手裡，我們日子會過得很舒坦。”
“館主對林師兄的態度有些提防，我們跟林霄師兄合作冇有關係，但是不能在館主麵前表現得過於殷勤。”
淩子陽提醒一搏。
後者點頭：
“我懂。”
二人交談許久，方纔入眠。
第二天，武館變化很大。
冇有了馬東，武館日常事務受到不小的影響。
好在……
張天茂親自出來主持大局，武館還能照常運作。
昨日的任務，由於焚屍一百多具，煉體武館在鐵礦的行動算是順利完成。
衛捕營陳捕頭親自將三千兩銀子的銀票送到張天茂手裡，同時帶來了縣衙的一份安慰，一共三百五十兩銀子的撫卹金。
驅邪路上，死人在所難免。
張天茂早就習以為常。
麵對衛捕營，張天茂提出了一個合理的請求：
榆林縣衛捕營，必須幫助煉體武館從附近鄉村招收三十名二十歲以內的年輕人。
陳捕頭爽快地答應下來：
縣界邊緣的村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樂意把自家的孩子送到縣城卻苦無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