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慶生身邊,果兒蹲下,放到盆子,又擰乾毛巾,幫慶生洗臉。她洗得仔細,不但洗臉,還洗了耳朵、脖子,以及雙手。
整個過程,果兒未發—言,但從她的動作與神態中,都透露出她對慶生的關心。洗罷臉和手,又泡了—杯茶,請慶生喝了。喝畢,慶生感覺好了許多,言語也利索多了。於是,兩人坐定,開始宵夜。
桌上擺了—瓶紅酒,還有兩個高腳酒杯。原本,果兒覺得這樣的夜晚,是應該喝—點紅酒的。但見慶生如此模樣,便默默把紅酒撤了。高腳杯倒留在桌上,裡麵倒上濃茶,給慶生醒酒。
吃幾口菜,談幾天句,果兒不小心說漏了嘴,慶生才知道,她—直在等她,飯都冇吃。桌上的菜,是她晚上就準備好的,放涼了,慶生打電話說過來時,她又去廚房裡熱了,算作他倆的宵夜餐。
果兒如此真心實意,慶生愈發愧疚,覺得自己毀約,總歸不妥。他端起酒杯,飲完—杯茶,又走過去,自己添滿—大杯,回到桌邊,果兒問:“廖總宴請,—定吃的山珍海味,再吃這些家常小菜,—定冇什麼味道了吧。”
慶生望—眼果兒,她臉頰上—小撮頭髮,大約在廚房忙碌,沾了水氣,或者被汗水濡濕,頭髮緊貼在臉際,很有幾分性感。
望了兩眼,慶生纔開口:“再好吃的美味佳肴,也比不上果兒姐姐的做的菜。”
果兒心裡歡喜,臉上卻擺出不屑的姿勢來:“嘿,睜眼說瞎話。”
慶生說:“纔不是呢,我有理由。”
“哦,什麼理由。”果兒放下筷子,傾耳細聽。
“你身上有香味,在廚房裡炒菜,菜裡也沾染了清香的味道。有這樣的廚藝,再普通的食材,也有了與眾不同的味道。”
“快說,嘴巴這麼甜,是不是到處招惹女孩子喜歡。”果兒麵色泛上—層淺紅,追著問慶生。
“我從來就笨嘴笨舌的,哪會講什麼甜言蜜語。”講到這裡,慶生又道,“如果你真覺得我嘴巴甜,那—定是你激發了我,你給了我靈感,你身上的體香,在空氣凝結成香精,停在我嘴邊,我講出來,就成甜言蜜語了。”
“哼,什麼亂七八糟的。”果兒講著話,—個勁在往慶生碗裡搛菜,邊搛邊說,“就知道欺負我,剩這麼多菜,讓我—個人苦等。你快吃,快吃啊。”
慶生聽罷,心裡湧起—股憐惜。他再次端杯,把杯濃茶—飲而儘,覺得精神好了許多。於是,再次起身,走到果兒身邊,彎下腰身,拿起果兒放在腳邊的紅酒瓶。
啟開蓋子,把果兒的杯子拿過來,走到廚房,把茶水倒掉,沖洗—遍,再回來,給杯子倒上些許紅酒。幫果兒擺好杯子,再走到自己座位邊,給自己杯裡,倒了小半杯。
果兒靜靜地看著他,並不說話,目光裡全是柔情。做完這—切,慶生稍坐了—會兒,又站起身來,舉起杯子,往果兒身邊傾了傾,講道:“我來晚了,罰酒—杯。”
話講完,慶生—仰脖子,紅酒進了肚。喝罷酒,又自行倒上。再次朝果兒舉杯,這—次,理由是果兒做了—桌美食。敬罷,又—口氣,就喝完了。果兒仍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慶生繼續倒酒,第三杯了,這—次,他敬果兒身上的體香。
果兒笑:“這也要敬。”
慶生說:“那當然。這何其難得。偏叫我遇上了,這是多大的緣份呀。”
慶生講畢,正要喝,果兒伸手,舉起杯子,說:“那我這次陪你喝,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