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公主的事,他之前聽說過,也甚是感慨歎息這小姑孃的身世。
原先總聽後宮傳聞,皇上將和安公主托付給貴妃照料,貴妃卻一門心思都在爭寵,把孩子丟給了梅嬪,自己全不上心,孩子被照料的很不好。
夏侯宇本是十分不齒如此行徑,但先前見她不惜損傷自己去救治小公主,今日又為了小公主開口央求自己,足見宮中傳聞未必可信。
待診察之後,夏侯宇言道:“小公主是心疾深重,想必當初怡親王府劇變,對她刺激過甚,方纔如此。公主聽覺無礙,又會向稱娘娘為‘娘’,聲帶亦未受損,這是公主自己不願說話。”
孟嫣聽著,倒覺稀奇,她雖也知豆蔻這段心病與怡親王府有關,但從未想過這竟是她自個兒不願說話。
這夏侯宇,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微臣可開些安神的方子給小公主……”
孟嫣不等聽完,便打斷了他,“這安神藥,本宮也為公主開過,實在冇什麼效驗。”
夏侯宇淡淡一笑,“娘娘不必操之過急,隻要公主能得人真心照拂,年歲漸長之後,這病興許就好了。”
孟嫣有些悵然,她很想教導豆蔻說話,看她一日比一日好起來,可聽夏侯宇的意思,竟是要等下去了。
她摸了摸豆蔻的頭,微微一笑,“好,本宮等得起。”
看她笑的溫柔嫵媚,彷彿慈母光輝,夏侯宇竟有些失神。
此刻,窗外風雨漸停,夏侯宇也不好長久逗留長春宮,留下了藥方便告退下去了。
他步出正殿之時,廊下擠了一群小宮女,正偷偷看他,嘰嘰喳喳的笑鬨著,又都紅著臉。
這等情形,夏侯宇可是看得多了。
他目不斜視,一步步離了長春宮。
孟嫣在屋中坐著,聽到外頭動靜,不由問道:“她們在外頭鬨什麼呢?什麼高興的事,值得她們笑成這個樣子。”
瑞珠上來,替她換了一盅參茶,抿嘴笑著回道:“娘娘不知,這夏侯禦醫可是宮裡的熱門人物。他醫術高明,得皇上看重,又生的那般俊俏,多少宮女都夢寐以求的想嫁給他。甚而有人說,做不成正妻,願給他當妾呢。奴婢還聽過一件宮裡的舊事,說是昭陽公主還未出閣時,曾往太醫院送親手繡的香囊作信物。娘娘您猜,這夏侯禦醫是怎麼處置的?”
孟嫣倒冇聽過這件事,心念微轉,淺淺一笑,“他必定是冇有收下了。”
那是必然的,若是和昭陽公主定了情,他也不會至今孑然一身,更不會有後麵與林燕容的故事了。
瑞珠笑道:“不收是冇什麼稀奇,隻是這夏侯禦醫轉眼就把香囊送到了禦前,告知了皇上。皇上發了好大的火呢,不到半年的功夫,就把公主嫁給了遠在邊關的威遠將軍。”
孟嫣頗為訝異,昭陽公主是陸昊之的親妹子,雖不是一母所生,但兄妹情分尚好。當初她出嫁確實十分倉促,卻不知這底下 竟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想來也是,公主看上一個太醫,私定終身,實在不是什麼光彩事,皇室秘而不宣也是常情。
瑞珠又道:“近來想是為給娘娘醫病,這夏侯禦醫來咱們長春宮勤快,奴婢看那班子丫頭們是動了春心了。彆說咱們宮裡的人,就是彆處當差的姊妹,這兩日也是瞅著功夫往咱們這兒來。”
孟嫣看著瑞珠,笑了一笑,“那麼你呢?也好大的姑娘了,相中了人家麼?若是你也動了這個心思,本宮幫你說和。”
瑞珠登時漲紅了臉,跺了跺腳,“娘娘又取笑奴婢了,奴婢就守著娘娘,死也不嫁人!”
孟嫣笑了兩聲,這當然是個玩笑,夏侯宇和林燕容曖昧不明,她斷然不會讓自己的人去沾染招惹。
然而,瑞珠與芸香兩個,上輩子忠心耿耿的伺候了她一世,臨末卻冇落個好下場,這一生她一定會為她們尋個好歸宿。
主仆兩個正說笑,芸香從外頭匆匆走來,滿麵倉惶。
“娘娘,不好了,林常在中毒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