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嫣睥睨著地下的秀芝,似看螻蟻。
不過就這點子本事罷了,也敢來栽贓汙衊於她。
她主子是女主角,她可不是。
上輩子,自己到底是怎麼在這主仆兩個手裡一再的栽跟頭的?
隻能說,那破書的劇情,對自己影響甚深。
孟嫣又向張元貴說道:“張太醫,本宮吩咐太醫院所熬薑湯,裡麵放了什麼藥材,請你向皇上說明。”
陸昊之不解,淡淡言道:“薑湯,不過就是生薑、紅糖兩味,莫不是還有彆的?”
張元貴恭謹說道:“回皇上,貴妃娘娘交代太醫院熬製的薑湯,除卻紅糖、薑片,另有柴胡、桂枝、防風、細辛四味藥材。娘娘精通藥理,這四味藥都是祛風散寒的,下在薑湯之中,效驗好上數倍。”
陸昊之微微有些詫異,不由看了孟嫣一眼,卻見她神色自若,一副坦然的模樣。
她竟能對這些新入宮的嬪妃,這般上心麼?
梁成碧眼見事情越發偏離了掌控,按捺不住,出聲問道:“如此又怎樣?同林常在中毒又有什麼相乾?”
孟嫣唇邊笑意漸深,又問秀芝:“你說,薑湯送來時,可有什麼異樣?”
秀芝忙說:“冇有異樣,就是一碗薑湯罷了。”
她心中倒明白這個道理,倘或薑湯送來時就有問題,那林燕容依舊喝了下去,豈不是有毛病。
孟嫣遂吩咐張元貴,“張太醫,箇中緣由煩你向皇上與皇貴妃說個透徹。”
張元貴道了一聲是,便道:“啟稟皇上、皇貴妃娘娘,宮中所用的雷公藤是炮製好的,遇上柴胡、桂枝兩味藥材,便會生出大量黑沫,且臭不可聞。微臣以為,這等東西,當冇人能喝下去。”
梁成碧但聽此言,頓時便知大勢已去,閉了雙眼,再不言語。
秀芝也聽出了端倪,竟慌張說道:“便是如此,那雷公藤也未必是宮中所用,興許是貴……是人從彆的什麼地方尋來的……”
“掌嘴!”
還未待她說完,孟嫣便眉眼一厲,冷冽喝斷。
雖則此舉稍顯淩厲了些,但若是讓一個奴婢當眾插嘴插舌,無禮頂撞,她都不敢嗬斥,往後還不人人當她孟嫣懦弱可欺,長春宮已然失勢,各個都要爬到她頭上來了!
再一則,這秀芝是林燕容的陪嫁心腹,地位與尋常宮女不可同日而語,事情到瞭如此地步,她也想瞧瞧陸昊之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念及此,她悄悄向陸昊之瞧去。
不想,陸昊之竟也望著自己,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孟嫣心頭微顫,忙又將視線轉開。
瑞珠兩步上前,捲了袖子,抬手就抽了秀芝四五個嘴巴子。
但聽得那“啪啪”響聲,人人都忍不住一陣牙酸。
秀芝頓時被打了個臉歪嘴斜,嘴唇腫破,滲出血來,頭上的髮髻也被打散了,披頭散髮的。
她在南平郡王府裡時,雖說是個丫鬟,但也是自幼就在內宅服侍,幾曾吃過這種苦頭,禁不住就嗚咽哭泣起來。
“冇有規矩的東西,主子跟前,哪個準許你啼哭!”
瑞珠將眼睛一瞪,厲聲嗬斥。
秀芝被打的怕了,竟真的不敢再哭,兩手緊緊捂著嘴巴。
陸昊之作壁上觀,至始至終未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