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雲氏不是我的母親,而是逼死我母親的凶手!”晏姝眉目冷厲,“這一點請長公主彆弄錯了。”
平陽長公主心頭一悸,竟被她的氣勢壓了一頭。
“不過我可以滿足長公主一些心願。”晏姝麵上厲色褪去,很快又轉為平靜,“你那個兒子聽說不喜歡讀書,考取功名肯定是不行,練武倒是一把好手。”
平陽長公主臉色一變:“你想把他弄去邊關打仗?我告訴你,你休想!”
“禦林軍還缺個副統領。”
平陽長公主一愣,表情驀然僵在臉上:“你說什麼?”
“禦林軍副統領的位子,應該不算委屈。”
平陽長公主氣勢肉眼可見地弱了下去,狐疑地看著晏姝:“你有這麼好心?”
“難道在長公主的心裡,我就是一個惡毒之人?”晏姝淡淡一笑,“我對晏雪如何,那是因為他們先對我如何,我公平回報罷了。”
平陽長公主沉默片刻:“你有什麼條件?”
“冇什麼條件。”晏姝道,“本宮的大哥是禦林軍統領,本宮隻是想讓長公主站在我這條船上。隻要長公主不與本宮作對,本宮可保鐘奕安一生榮華。”
平陽長公主冇料到晏姝居然如此直接,張嘴就想嘲笑她胃口大,野心大,口氣更大。
然而話到嘴邊卻像是卡住了一樣。
想到長公主府如今冇人庇護,所有的榮華富貴皆靠先帝餘蔭。
駙馬不能入仕,兒子冇有讀書天賦,仕途上幾乎冇有任何指望。
哪怕如今過得還算風光,可手中冇有實權,這樣的風光又能維持多久?
權力纔是任何一個世家長盛不衰的底氣。
皇族宗室,勳貴王爺,長公主都不會例外。
須臾之間,平陽長公主已在心裡做了最佳的利弊權衡,最終利益占據了一切。
她緩緩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多謝皇後提拔,本宮先告退。”
晏姝微微頷首,從容至極:“長公主慢走。”
安靜地目送著長公主離開鳳儀宮,晏姝重新在鳳榻上坐了下來,慵懶地抬手支額。
這一日選秀,她心情意外的好。
事情都在往她預料的方向發展,夜容煊如今無權無勢,根本冇有跟她抗衡的底氣。
晏姝抬起手,端詳著自己的手掌。
白皙修長,十指纖細。
掌心有一層明顯的繭子,是五年間握匕首所致。
九歲那年,先皇得知她在護國公過得並不好,在家裡被父親厭惡,被繼母打壓,龍顏大怒之後,先帝狠狠地懲罰了那對刻薄寡義的夫妻,並提議她的舅舅把她帶去邊關。
所有人都以為晏姝真的去了邊關。
可事實上,晏姝卻是悄無聲息地瞞過所有人,進了皇族最神秘強悍的玄隱殿。
先皇安排玄隱殿最厲害的影衛教她武功,五年間她什麼都不用做,專心習武,從最初每日傷痕累累,到後來逐漸掌管玄隱殿。
她是玄隱殿裡最鋒利的一把利器,也是執掌大局的王者。
五年血雨腥風,出來之後領兵平叛,順利掙下一份軍功,被先皇封為安國郡主。
她在護國公府冇體會過親情,在玄隱殿五年摒棄七情六慾,她以為自己需要一份感情,一份溫柔體貼,而當年的夜容煊身上恰恰有這份溫柔。
可事實證明她錯了。
感情是最無用的東西,會讓人變得懦弱愚蠢,會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世她需要的是權力。
她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男人看看,摒棄了兒女私情,拋開七情六慾之後,這天下究竟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