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冇有!”夜容煊咬牙爭辯,“朕已經說了,朕跟她冇有任何關係,是她自己不告而來!況且後宮嬪妃都是皇後替朕選的,朕根本不想要那麼多——”
“這麼說來,還是我的錯?”晏姝滿眼失望地看著他,“我替皇上選秀充盈後宮,目的還不是為了拉攏朝臣?結果皇上就是這麼看待我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夜容煊一慌,連忙伸手抓著她的手,“姝兒,是朕的錯!朕知道姝兒都是為了我,方纔林雲珠來這裡真不是我的意思,不信姝兒去問她。”
晏姝甩開他的手,麵罩寒霜,沉默不語。
“她主動靠近我,我正要伸手把她推開,姝兒就進來了,姝兒,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夜容煊著急地解釋。
激動之下聲音越來越大,被跪在外麵的林雲珠聽得清清楚楚,女子滿腔柔情褪去,隻剩下了臉色煞白。
方纔坐在禦案前批閱奏摺的沉穩,柔情似水招她過去時的霸道,此時在皇後麵前居然是這樣一副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林雲珠心頭髮涼,想到皇後那日命人責罰晏雪時的一幕,隻嚇得瑟瑟發抖。
若連皇上都怕了皇後,誰還能救得了她?
皇後一定會打死她,她一定會打死她的。
吱呀一聲。
禦書房的門被打開,晏姝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目光冷冷落到林雲珠臉上,看得林雲珠膽戰心驚,幾乎魂不附體。
“回你的流雲殿,跪抄佛經兩個時辰。”
跪抄兩個時辰佛經?
林雲珠愣了愣,才如蒙大赦一般魂體歸位:“臣妾謹遵懿旨,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多謝皇後孃娘大恩,多謝皇後孃娘!”
說完慌忙起身離開,兩名宮女低著頭跟在身後,健步如飛。
晏姝頭也不回地離開禦書房。
夜容煊盯著她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攥緊,隻氣得肺腑劇烈疼痛,俊逸的臉上表情陰沉而扭曲。
晏姝。
晏姝!
你真的是囂張跋扈得過了分!
你如此目無君上,真以為朕這輩子冇有掌權之日?真以為朕掌權之位,不會讓你付出代價?
帝王逆鱗不可觸。
為什麼你一定要在太歲頭上動土?
為什麼你就不能跟以前一樣溫柔似水,處處順從?
夜容煊輕撫著自己捱打的臉頰,稍微碰一下就疼得他打了個哆嗦,驟然間怒氣橫生。
轉身走到角落,抱起一個花瓶摔狠狠砸到地上。
半人高的花瓶轉眼四分五裂。
林英白著臉跪在地上,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跟了一個想掌實權卻偏偏冇有足夠能力的主子,是不是註定他以後的每一天都要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皇上和皇後以前明明感情很好,為什麼封後大典之後就變成了這樣?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晏姝不想再慣著他,寵著他。
溫柔似水用在一個薄情寡義之人身,不過是為虎作倀罷了,指望用溫柔體貼來感化他嗎?
晏姝回到鳳儀宮,轉頭望著這奢華富貴的宮殿,不知怎麼回事,忽然感覺到了一種登高極寒的孤獨感。
帝王後宮,曆來就是美人的葬身之處,她還指望在這裡有深情?
簡直是可笑。
所以她前世她一屍兩命,是她識人不清,她死得不冤。
晏姝痛定思痛,決定這一世好好謀劃。
雖然世人都說高處不勝寒,她卻偏偏要體會一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滋味,哪怕成為孤家寡人,至少也可以讓自己活得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