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珠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容貌俊逸的男人坐在黃金龍椅上,身上一襲袍服尊貴沉穩,認真專注的模樣給他增添了一股君王氣度。
彷彿他天生就該坐在這個位子上,執掌生殺大權,君臨天下。
少女心頭劃過一抹羞澀,走到禦案前,屈膝福了福身:“皇上萬福。”
夜容煊抬頭看了她一眼:“平身。”
“多謝皇上。”
林雲珠站起身,羞澀地看著夜容煊:“臣妾剛進宮,還有很多事情不太懂,想請教皇上。”
夜容煊放下奏摺,抬手朝她招了招:“過來。”
林雲珠心頭一喜,輕移蓮步走了過去:“皇上日理萬機,忙於朝政,一定很辛苦吧。”
“不辛苦。”夜容煊伸手一帶就把她撈入懷裡,“愛妃好香。”
“皇上。”林雲珠下意識地扭了扭,“皇後不會嫉妒臣妾爭寵嗎?”
夜容煊好心情瞬間不翼而飛,抬手鬆開她:“你——”
“皇後孃娘駕到!”
說曹操,曹操到。
突如其來的一聲通報像是晴天霹靂,震得兩人齊齊色變。
夜容煊慌張站起身,並伸手推開林雲珠。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禦書房的門被大力推開。
一襲鳳袍的晏姝出現在眼前,鳳釵尊貴華美,容顏清麗傾城,威壓懾人。
看著推攘的兩人,晏姝眼神冷了冷:“雲妃看起來很是不錯,一進宮就得了皇上寵愛。”
林雲珠前次被她嚇出了陰影,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參……參見皇後孃娘。”
晏姝冷道:“去外麵跪著。”
林雲珠不敢吭聲,甚至不敢朝皇上求救。
晏雪的下場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短短幾日尚未褪去陰影。
她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跟皇後抗衡。
事實上,要不是得知皇上昨晚去了沈嘉心的宮裡,她今日也不會因為急切而做出這般衝動的事情。
林雲珠乖乖轉身走了出去,那腳步比方纔邁向皇上時快多了,恨不得馬上逃離此處似的。
夜容煊臉色青白,慌裡慌張地解釋:“姝兒,朕……朕不知道她過來,朕方纔一直在批摺子,是她……是她自己來的,朕什麼都不知道——”
啪!
晏姝一個狠厲的巴掌扇了過去,力道大得驚人。
咚咚咚!
宮人們膝蓋砸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入耳,聽者都覺得疼。
空氣安靜得近乎死寂。
晏姝眼神裡帶著明顯的失望之色:“皇上前幾天還口口聲聲承諾,說絕不會碰她們,今日就敢公然在禦書房裡行苟且之事!”
夜容煊冇說話。
他的半邊臉是麻的,嘴角一縷血絲滲出,順著嘴角蜿蜒而下。
耳膜嗡嗡作響,嘴裡血腥氣濃鬱。
若不是親自感受,他根本不可能相信一個女子會有這麼大的手勁。
夜容煊用舌頭抵了抵後塞牙,明顯感覺到臉頰的腫脹,隨即而來的是火燒火燎一般的劇痛。
一股陰沉怒火蔓延在肺腑,幾乎無法剋製。
隻要他一抬頭,晏姝定然就能看見他眼底沸騰的陰火,所以夜容煊不敢抬頭,隻垂著眸子,像是被打懵了一樣。
“朕跟她之間清清白白。”夜容煊攥緊了雙手,隱忍的聲音聽著像是在委曲求全,“冇有任何苟且之事。”
真是可笑至極。
他這個萬人之上的君王,聽著風光無限,卻連跟自己後宮裡的妃子接觸的權利都冇有。
就因為不經意間碰了一下手,就得挨皇後的耳光。
還有比他更窩囊的皇帝?
“皇上當我的眼睛是瞎的?”晏姝語調沉厲,聲音裡像是裹著冰渣子,“流雲殿待不住你們,非得來禦書房?皇上是想把我這個皇後的臉麵放在地上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