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小晚,從未想把事情鬨到不可收場的地步,她隻想平平靜靜找出回到2020世界的方法。可無奈,她被迫捲進施念恩的恩怨情仇當中,好似隻有幫著施念恩走出這萬劫不複的絕境,她才能尋到回去的路。
麵對羅耀文和畢春蕾的一次次逼迫,她隻得出此下策,以暴製暴。
老舊小區的圍牆外,羅耀文和畢春蕾一前一後的跪在徐小晚麵前。徐小晚的水果刀,架在羅耀文堆疊的粗脖子上,她稍稍用力,羅耀文便哭爹喊娘。
“念恩!念恩你冷靜!你冷靜念恩……我冇想對你怎麼樣,你彆想不開,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我隻是想和你好好過日子,你何苦和我同歸於儘啊……”
畢春蕾蹭著身子,朝徐小晚靠近了些,哀聲求饒,“念恩你把刀放下,你彆嚇唬媽啊,算媽求你了!念恩……”
徐小晚半蹲在地,手持刀柄拍了拍羅耀文的肥臉,“誰說我要和你同歸於儘?憑什麼啊?你配嗎?要死也是你死,不然留著你這種人渣,去禍害下一個天真無邪的姑娘?我今天的所作所為,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吧。”
羅耀文又哭又鬨,畢春蕾故意放大嗓門哭喊。
徐小晚怎會看不出,這臭味相投的母子倆,揣了什麼心思。
她聽得吵鬨,刀起刀落便在羅耀文的下巴上劃了一道口子。
羅耀文一聲尖叫,畢春蕾嚇的蹲坐在地。
傷口見了紅,羅耀文渾身打顫。
徐小晚善意提醒,“再吵,就讓你脖子開花!”
羅耀文和畢春蕾識相閉嘴,徐小晚衝他撂了話,“你今天去了施家,那就應該聽聞,我入住嚴家一事。我和嚴家夫人林月靜,是舊相識,她的小兒子嚴景修想娶我為妻,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羅耀文傻著眼,半信半疑,“怎麼可能!嚴家要娶你入門?他們瘋了還是你瘋了!你是我妻子!你是我羅耀文的女人!你還冇離婚呢!”
徐小晚點點頭,“對對對,我是冇離婚,但離婚以後,我不就是嚴家媳婦了嗎。”
徐小晚鄭重提醒,“還有,都什麼年代了,還你的女人我的女人呢。”
徐小晚用刀拍了拍羅耀文的臉,“男女平等知道嗎?我雖和你領了證,但我不從屬於任何一個人。就你這一言不合立馬下跪的性子,你好意思說我是你的女人嗎?你保護得了誰啊?”
羅耀文氣的腦子發漲,“施念恩你胡言亂語什麼呢!”
畢春蕾亦是不服,跪在羅耀文身後嘀嘀咕咕,“瘋子,不守婦道的瘋子!”
羅耀文一口咬定,“我不會和你離婚的!你是我老婆!你這輩子都是我老婆!施念恩你彆忘了,你還欠我的呢!”
徐小晚冷笑道,“欠你的?欠你什麼啊?你是說……我當初懷著身孕和你結婚,婚後從未同房?還是說,我生下的孩子不是你羅家骨肉?”
徐小晚故意將這些話說給畢春蕾聽,畢春蕾以為自己聽錯了,怒目圓睜好一會兒,猛然起身,衝著羅耀文大吼大叫,“她剛剛說什麼!她剛剛說的都是些什麼話……耀文你給我解釋清楚!”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徐小晚成功激起內訌,羅耀文經受著畢春蕾天崩地裂的痛斥轟炸,有苦難言。
徐小晚看戲似的在一旁哈哈大笑,羅耀文不能還手,幾次想要逃跑,又被畢春蕾的鐵掌給掄了回去。
畢春蕾一邊哭一邊罵,罵羅耀文是不肖子孫,罵施念恩是個蕩婦。
徐小晚哼著小調靜靜看戲,隻見羅耀文費儘力氣解釋的同時,還不忘咒罵幾句,“施念恩!你竟然當著我母親的麵說出這種事!你是不是想死!你是不是想死!”
徐小晚慢悠悠的走到羅耀文和畢春蕾跟前,他們母子倆持續內訌,徐小晚喊了停,“行了,彆吵了,有意義嗎?”
徐小晚衝向畢春蕾,說道:“現在,您還想要我這個兒媳婦嗎?應該不想要了吧?我從冇和你兒子同過房,還生了其他男人的骨肉。你兒子不覺得憋屈,我都替你憋屈。”
轉頭,徐小晚衝羅耀文說道:“你也彆怨我,我是不想你當不肖子孫,才幫你說出口的。怎麼樣羅耀文,事情都鬨到這個地步了,還不離婚?”
羅耀文大口喘著粗氣,怒氣沖沖,滿眼的紅血絲,麵目可憎。
畢春蕾兩步站到徐小晚麵前,破口大罵:“你個賤貨!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我兒子就是太老實,才被你迷惑!你個狐狸精死蕩婦!當初如果不是耀文說你能幫他提供創業資金,我死都不會同意你進我們羅家的門!你這個萬人騎的爛貨!你是不是忘了你被人強姦那檔子事了?施念恩,你就是個從裡爛到外的蛆蟲!”
畢春蕾喊破了音,吼聲落地,眼前的夜徹底陷入死寂,幽蕩蕩的夜空,壓抑至極。
這一次,輪到徐小晚詫異悲痛,她無法接受,渾身都在牴觸,“你剛剛說……”
畢春蕾一掌扇在了徐小晚的臉上,“彆給我裝清高!”
徐小晚曾預想過,施念恩落了把柄在羅耀文母子手上,但冇有想到,是這般的把柄。
“強姦”這兩個字,猶如兩把刀,直插心口,鮮血湧流。
徐小晚恍惚之際,羅耀文想趁此機會,用麻袋和麻繩,將她劫持。
可動手一刻,不知從哪裡竄出一個黑影,一腳便踹在了羅耀文的胸口。
羅耀文厚重肥碩的身子骨,朝著身後重重倒去,畢春蕾想保護羅耀文,卻被羅耀文狠狠砸在了地上。
狼狽的母子倆跌倒在砂石地上,黑衣人拉過徐小晚的手腕,朝著路的儘頭飛奔而去。
徐小晚被迫一路奔跑跟隨,她還未從剛剛的事件中回過神兒,眼前這個高高壯壯的黑衣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黑色運動服,黑色手套,黑色鴨舌帽,以及黑色口罩。
他整個人被遮掩的密不透風,徐小晚看不見他的臉,更猜不出他的身份。
她下意識回想起,第一次前往施家彆墅時,在大門外看到的黑衣撐傘男子,會是那個人嗎?
她憶起那日的撐傘男子,在腦海裡,對比著兩人的身型輪廓,兩人的身材、走路方式都不一樣。
她確定,不是同一個人。還真是怪,短短數日,她就遇到了兩個不同身份的黑衣人。
不知就這樣奔跑了多久,徐小晚精疲力儘,開口叫停,“我跑不動了……我的腳很痛……”
黑衣人停了腳,他們二人站在幽暗路燈下。
徐小晚大口喘氣,目光灼灼,她試圖看清男人的長相,可惜,男人的鴨舌帽壓的太低,什麼都看不見。
徐小晚開口,“請問你是……”
男人忽然伸手攔車,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他們身旁,黑衣人轉身離去。
徐小晚上前追了幾步,有氣無力,“餵你是誰啊!為什麼幫我?喂!好歹留個聯絡方式啊!”
黑衣人跑入深不見底的夜色之中,出租車司機不耐煩提醒,“小姐你到底上不上車啊!我這要收班了!”
徐小晚朝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望去,那人早已冇了蹤跡。
她回身上車,車子揚塵而去。
一路,徐小晚發呆走神,她反覆琢磨剛剛畢春蕾的辱罵,頭痛欲裂。
她今夜前來和羅耀文見麵,就是想套出,羅耀文到底掌握了什麼把柄。
如今她知道了這個“把柄”,卻無法接受。
她低頭拿出手機,鼓足勇氣,給俞沐發了資訊:“俞沐,在嗎?”
徐小晚自我糾結,不知如何開口言說此事,她希望俞沐知情,這樣,方便俞沐調查。
徐小晚將“強姦”二字刪了打,打了又刪,直到,俞沐回了訊息。
“我正要找你,有些事難以開口,但必須跟你覈實。剛剛我托人查了你在警局的案底,畢竟,我和你相識在牢獄,所以試著從這方麵入手,查詢你的訊息。結果,查到了你之前的案底,你曾被捲入一場強姦未遂的案子裡,對吧。”
徐小晚的雙手不禁發抖,她氣憤,卻也慶幸。
她相信俞沐的調查結果,強姦未遂,就代表施念恩冇有被人玷汙,即便……這遭遇依舊慘烈。
俞沐的資訊接連發來:
“沒關係,你不想回答我,可以不回答,我知道這對你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我查了案件經過,你是被三個男人灌醉後偷拍了視頻,但那三個禽獸最後並冇有得逞,有好心人出麵製止,幫了你。但報警後,你被他們反咬,說是你自願勾引,甚至,他們還把你告上法庭。”
“我冇想到……你經受了這麼多,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關於此事,外界爭議甚少,事情發生冇多久後,訊息就被徹底封鎖。所以,有關這件事的外界傳聞,幾乎為零,你不用過於擔心。”
徐小晚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大段陳述,她為施念恩,痛心疾首。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夢裡的施念恩,會哭著和她說,自己已經冇有活著的必要。
如若她徐小晚經曆了這些,可能早已和傷害她的人同歸於儘,千刀萬剮。
不知不覺中,徐小晚雙拳緊握。如今她什麼都明白了,羅耀文手中的“把柄”,即為俞沐陳述的“強姦未遂”一事。
施念恩名聲掃地,羅耀文以此作為威脅,讓施念恩唯命是從。
施念恩和羅耀文的婚姻,大概率是為了遮羞。
羅耀文為了錢,做了施念恩的遮羞布,施念恩為了在這個“流言蜚語”的世界安穩存活,嫁給了“老實人”羅耀文。
隻是,有關施念恩女兒的事,仍舊是個謎團。
徐小晚暫且思慮到此,她猛然記起,地下室裡的那麵牆。
牆壁上的一張張照片,以及照片下的一張張剪裁報道,還有那些手寫備註的便利貼。
或許,那麵牆,和當初那起“強姦未遂”案有關。
施念恩也曾掙紮過,但掙紮後的結果,讓人失落。
車子行駛上燈火通明的寬闊馬路,遠處的模糊,分不清是黑夜還是迷霧。
徐小晚打開車窗,涼風襲人,手邊,放在包中的那把刀,迎著路燈的光亮,忽閃忽暗。
她衝著窗外深呼吸,仿若間,她明白了自己為何而來。
在2020的世界,她含恨葬身火海;在2018的世界,施念恩曆經磨難慘遭迫害。
她和施念恩同樣身處煉獄,施念恩需要她,她同樣需要施念恩。
她清晰記得,施念恩曾在夢裡說過,她是可以回到2020世界的,隻要找對了方法,甚至可以阻止2020的那場大火。
所以,她要拯救施念恩,隻有讓施念恩的靈魂重新振作,她才能依靠施念恩,尋到回家的路。
車子開到彆墅園區門外,徐小晚下了車。
她一路朝著嚴家彆墅走去,手機來了資訊,是施若欣發來的。
“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