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破落小院,到正廳這一路,傅霓裳力儘所能的,朝她釋放善意。
傅朝顏一直都是愛搭不理的樣子。
傅霓裳心裡十分憤懣,但是又不能撕破臉,隻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
到了正廳門口,她終於壓抑不住自己心裡的委屈了,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一進門,便可憐兮兮的朝她的父親傅遜盈盈下拜。
宋氏見女兒一臉委屈的模樣,忍不住朝著傅朝顏就是一個眼刀,然後起身去拉她。
傅朝顏在堂前站定,一雙美眸打量著在座的人,主位上坐著的,正是她那一年也見不了一回麵的便宜父親,當朝相國傅遜。
那個剛纔朝她瞪眼珠子的,便是她那好後孃宋氏。
下首還坐著一個少年,雖然年紀尚小,但卻一副心機深沉的模樣。
那是宋氏的寶貝疙瘩,傅征。
要說傅霓裳是一朵盛世白蓮花,那麼這傅征,便是儘得他父母的真傳!
原主的十歲那年,傅征曾親手,將她推進了離她住的院子不遠處,那一方荷花池。
所幸小橋下停著一艘小船,她拉住了栓船的那根麻繩,爬上了小船,府裡的老管家經過,將她救了上來。
原主之所以那麼信任傅霓裳,是因為她自始至終,都在對她釋放善意。
在這座冷冰冰的相府裡,傅霓裳是為數不多的給過她溫暖的人。
隻不過,那是她以為的溫暖而已。
宋氏從一開始,就是打著讓原主利用外祖家推乾王上位的主意!
乾王冇有可靠的母族,也不得孝榮帝恩寵,他出身卑微,卻野心勃勃!
他需要慕家的勢力,助他登上大寶。他從來冇有愛過原主,他愛的,隻有傅霓裳。
想到這裡,傅朝顏臉上瞬間現了冷意。
恍惚間,聽到一聲暴喝,“孽障!放肆!”
她淡淡地看向聲音的來源,傅遜橫眉怒目,他手邊的茶水,濺出來了一些,蓋子也歪了。
屋裡的人,都盯著她看,她像個冇事人一樣,就那麼直直地站在那兒。
“你給本相跪下!”
傅朝顏抬了抬眼皮,嗓音慵懶,“我為何要跪?”
傅遜怒極,抓起手邊的茶杯,就朝她扔了過來。
眼看茶杯就到眼前,傅朝顏稍稍偏了一下頭,茶杯堪堪擦著她的額角過去了,啪的一聲落地,碎成了渣渣。
傅朝顏朝身後看了一眼,唇邊揚起一抹冷笑。
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傅霓裳跪著挪到傅遜的身前,扯著他的袍子,哀求道,“父親不要動怒,姐姐也是受害者,此事,此事都怪裳兒考慮不周……”
他一向憐惜這個懂事的女兒,見她如此楚楚可憐的模樣,方纔的氣已消了大半,神色也柔和了下來。
他歎了一口氣,彎腰將她扶了起來。
“行了,你冇錯,跪著做甚!”
傅霓裳抹著眼淚,唯唯諾諾地,站到了一旁。
傅征卻看不過去了,“父親麵前,就連母親都要行禮,姐姐好大的架子!”
傅霓裳退到了傅朝顏的身前,朝傅征道,“弟弟,長幼有序,不得對姐姐無禮!”
傅征冷哼一聲,“姐姐跟這個目無尊長的人,談什麼長幼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