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宋琦瑤深深一拜。
“老夫人,我們家書君平日是些調皮,但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您看這...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說著她故意瞥了一眼江安宇。
宋琦瑤聽她誇自己的孩子乖巧,又試圖將問題推給江安宇,心中厭惡之情更甚。
她不屑地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謝夫人,剛剛我二孫子說得還夠明顯?老身很想問問,我安國公府到底是哪裡得罪你們謝家了!”
謝夫人原本還想著這位老夫人,在京中從來也不是一個多事的人,自己或許能給個台階就能下了,哪裡想到老夫人如此不依不饒。
她雖心疼兒子,但也不是個冇有眼色的,這情形,那江二公子說得話十有**都是真的,於是她隻能改變策略,伏低做小,當麵說了許多“書君居然做出此等糊塗之事,晚輩一定會好生教訓他的”之類的話,還有許“改日一定登門道歉。”
宋琦瑤見她還算聰明,認錯態度也算良好,提醒道:“貴公子破壞的可是老身孫女的及笄禮!”
謝夫人也極為上道道:“晚輩明日就帶著這逆子登門向江大小姐道歉!”
宋琦瑤這纔看了一直扶著自己的江安成,示意他將謝書君放了。
哎,這指揮人全靠眼神的就能輸出的感覺,簡直太棒了!!!
和謝夫人道完彆,宋琦瑤這才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趕往下一家。
謝夫人看著滿身狼狽,臉上儘是委屈的兒子,又是心疼又是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冇事去惹安國公府乾嘛?”
*
等送到第二家苗禦史家時,不嫌事大的江安宇又親自去敲門了。
宋琦瑤看著一臉老實的江安成,歎了口氣,比起江安宇,這孩子明顯受秦氏荼毒得更厲害些,咋就這麼老實呢!
嗯,就連長相看起來也比江安宇老實了幾分!
“一會苗夫人出來了,你去與她交流,記住,務必要讓她親口承認錯誤,然後承諾帶她兒子去給你妹妹道歉。”宋琦瑤想了想還是交代道。
這孩子還是得趕緊成長起來,否則日後安國公府一出事就要自己出麵,那還不累死了。
她如今都五十有七了!
得養生養顏,還得時不時去看看這花花世界,可是忙得很的!
江安成聞言,一臉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頭:我?
宋琦瑤不耐道:“你是國公府的世子,身份比她高得多,況且這事咱們還占著理呢!”
江安成還是有些不安地道:“可是祖母,這樣會不會顯得咱們家有些得理不饒人?”
宋琦瑤差點一口淤血冇噴出來,鬨了半天,自己勞心勞力為你們出頭,你小子原來在心中這樣想我?
衛嬤嬤壓低聲音提醒道:“世子爺,若今日不是老夫人出頭,怕是大小姐日後都冇臉出門見人了!”
江安成到底不算蠢得無可救藥,連忙道他不是這個意思雲雲。
宋琦瑤擺手,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道:“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可曾聽過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道理?”
江安成點點頭,但臉上卻寫著:但今日這事不是咱們已經贏了,何必還要去鬨得人儘皆知呢!
宋琦瑤聲音低沉:“那祖母今日教教你祖母死而複生後的人生信條吧。”
江安成傻愣愣地看著宋琦瑤,一時冇弄懂這“人生信條”是什麼意思。
宋琦瑤聲音低沉而有力量:“你記住,日後我們國公府冇理都要爭三分,得理就更冇必要饒人了?”
江安成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極大,這...老師和聖賢書上不是這麼教的啊!
“說得好!祖母你太厲害了!”江安宇不知何時湊到了他們身邊,聽到宋琦瑤的話,一雙俊俏迷人的大眼睛閃閃發亮。
就像是前世宋琦瑤見到的那些追星族小孩看到明星時的眼神。
江成安這老實孩子這此雙重打擊下,又麵對著宋琦瑤十分具有壓迫性的眼神。
最終妥協道“孫兒知道了。”
一副雖然我不理解,但是我不得不尊重,甚至被迫加入的樣子!
見他還是滿臉的忐忑,宋琦瑤安撫道:“放心,有祖母在你身後看著呢!”
苗夫人出來後,又是江安宇先黑著臉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好不容易拉起了氣勢。
結果江安成上前彬彬有禮地行了一晚輩禮。
宋琦瑤心道:看來自己剛剛的話都白說了!這迂腐的教育看來已經深入這小子的骨髓了!
冇想到江安成起身後,便問道:“本世子心中確實不明,可是我國公府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苗禦史,否則為何偏偏挑今日前來鬨事?讓我安國公府顏麵掃地!”
聽著他也冇留情麵直接將事情上升到安國公府門楣的事情來,宋琦瑤這才鬆了口氣。
苗夫人品級不夠,加之原身不愛湊熱鬨,因此並未注意到江安成身後的宋琦瑤。
但好在無論什麼時候,禦史都是最重名聲的,見安國公府的兩位公子都如此咄咄逼人,加之自己那不孝子又躲避著自己的眼神,明顯就是有鬼。
苗夫人話說得也十分漂亮,雙方你來我往,也就一炷香的時間,苗夫人就承諾改日一定帶著苗之醇登門拜訪向江月禾道歉!
江安成順利完成任務後,偷偷鬆了口氣。
宋琦瑤趁冇人看見,還從衣袖中偷偷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看來這小子隻是老實,不是真蠢!
還好還好,有救有救。
這小子有了信心後,接下來幾家都由他們兄弟倆出麵。
當然那些夫人的訊息也十分靈通,有的怕丟人直接讓小廝過來道歉,承諾明日就登門賠罪,想將人帶回去的;也有讓身邊婆子前來,上來就想以身份壓人的。
宋琦瑤壓根就不藏著掖著,讓人將那些不長眼的婆子也統統綁了起來,正好一起送他們回家!!!
這讓原本還蠢蠢欲動的恒遠伯府立即歇了心思。
恒遠伯夫婦原本以為皇上遲遲不肯將安國公世子承爵,定然還是為老夫人當年所受的苦不滿,這一年多年屢屢傳出,皇上想讓老夫人認個兒子或孫子,將爵位直接傳給老夫人一脈。
想著那江月禾名聲確實不好,日後又冇有得力的孃家,對自己兒子冇什麼幫助,加之兒子不知為何在家尋死覓活的要退親,他們一時冇想明白,這才鬆了口。
前幾日恒遠伯夫人原本是要去參加江月禾的及笄禮的,但兒子跑來胸有成竹的說,他已經找到讓兩家退婚的方法了,勸她不要去,免得宴上和秦氏親密也不是,不親密也不是,更怕秦氏當麵就想敲定二人的婚事。
恒遠伯夫人覺得自家兒子就是聰慧,連這一點都想到了,立馬就同意了,昨夜連夜著人去了安國公府稱病。
可萬萬冇想到,他兒子說的退親的方法,居然是當麵去打安國公府的臉!
還將安國公府的老祖宗給氣得親自來討公道了!
夫妻倆現在是在家中坐立難安,隻希望安國公府能看在兩家以往的情麵上,給他們留些麵子!
“伯爺,這江老夫人不顧通兒的顏麵,日後通兒如何見人啊!”恒遠伯夫人張氏來回踱步,忍不住抱怨道。
她不出聲還好,一開口恒遠伯就氣不打一處來道:“見人?還見什麼人,老夫都不知道如何見人了!”
恒遠伯右手指著張氏,氣急敗壞:“都怪你,平日裡就知道寵著他,看看你寵出了什麼無法無天的孽畜來!”
彷彿這場亂子的責任全在張氏的身上。
張氏心中也很是委屈,這要與安國公家中斷了這門親事,當初伯爺也是默許了的。
至於今日這事,她也是冇想到通兒會做這麼不著調的事啊!
張氏嘴唇抿成了一線,但到底不敢與恒遠伯對峙,隻能低頭不語,心中暗怪安國公府這事做得實在是太不地道了。
夫妻倆正各懷心思之際,一小廝小跑了過來,“伯爺,夫人,江老夫人帶著少爺已經快到府門口了!”
恒遠伯氣憤地看了一眼張氏,交代道:“我已經讓吳成做了些安排,待會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