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早起做飯餵雞都是原主的活,見識過李月妹的偏心眼之後,柳春草不打算再乾這些活了,憑啥要她一個人伺候丁家三口人呢?
昨天她初來乍到,還冇有搞清楚狀況,如今有了係統加持,還能出去讀中專,柳春草覺得腰桿都硬了。
柳春草冇打算做飯,昨天大隊長媳婦給了她一塊玉米餅,就著熱水匆匆吃了,就全當一頓飯了。
等到柳春草出了門,院子裡才響起李月妹後知後覺的罵聲。
在路口等了一會兒,柳大隊長就開著拖拉機出來了,拖拉機上還坐著二大爺。
還有村裡的幾個女人,都是搭車去公社買東西的。
拖拉機顛簸的厲害,大傢夥冇法聊天,下車的時候,幾個嬸子才問起了柳春草通知書的事。
“春草,你媽真把你通知書燒了?”
“真的,她想供丁小華去上學。”
跟原主的怯懦怕事不同,現在的柳春草,恨不得全村人都看清楚李月妹的真麵目,纔不會幫她藏著掖著。
“哎呀,李月妹真是腦子進水了,放著自己親生的不疼反而疼彆人的閨女?”
“春草,冇有通知書你還能去上學嗎?”
嬸子們聽到這麼勁爆的訊息,又圍上來想打聽一下,柳大隊隊長把他們都給轟走了,“大傢夥可彆在這耽誤功夫了,我帶著春草,正要去問這事兒呢。”
拖拉機被停到了大十字路口,幾個人直奔郵局。
大十字就是公社裡邊最繁華的路段了,什麼郵局儲蓄所這些重要部門,都在大十字附近。
郵局的工作人員聽大隊長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對這件事情也特彆重視,現在剛剛恢複高考冇幾年,中專生也是國家的寶貴財富。
“學校的錄取通知書都是掛號信寄過來的,你們放心,掛號信是有記錄的。”
聽了工作人員的保障,幾個人的心,這才落到了肚子裡麵,一會兒工夫之後,工作人員就翻到了記錄。
有據可查,工作人員願意幫著柳春草出證明。
拿到了郵局的證明之後,就缺戶籍證明瞭。
想開戶籍證明,那得進公社大院兒,柳大隊長是這裡的常客,一進了門之後遇到不少熟人。
柳大隊長跟這些人熟稔的打著招呼,在一個標著戶籍室的門前麵停了下來。
“柳大隊長,今兒怎麼有時間到公社來呀?”主管戶籍的是一個梳著短髮頭的女工作人員,一張圓臉長得跟李鐵梅挺像。
“彆提了,這是我們大隊的姑娘,好不容易考上了中專學校,結果被她媽把通知書給燒了,我帶她來補辦一下身份證明材料,這機會來之不易,可不能讓孩子上不成學。”
“還有這種媽?是親媽嗎?無故損壞通知書,這可是犯法的呀。”
柳大隊長看了柳春草一眼,“是親媽不假,她就是一時糊塗。”
女工作人員還兼管婦女工作,一聽這個情況很重視,她招手示意柳春草坐下來說話。
“小姑娘,彆怕,我們婦女兒童呀,可是都受到法律保護,尤其是你還考上了中專學校,以後都是國家的棟梁之才,你媽燒了你的通知書,你打算就這麼算了嗎?”
柳春草一聽這話就興奮起來說,李月妹的表現根本不像個親媽,而像個仇人,柳春草早就想給她點教訓了。
可是看到旁邊站著的二大爺和柳大隊長,柳春草就把到嘴的話又嚥了回去。
為啥呢?現在的人集體榮譽感特強,如果她堅持要追究李月妹的刑事責任,那柳大隊長和二大爺都得受連累。
“我也挺生氣,不過她到底是我媽,隻要不影響我上學,我暫時不想追究她的責任了。”
暫時不追究,並不代表永遠不追究,柳春草肯定得給自己留下後路。
她說這話的時候挺委屈,活脫脫一副受氣包的模樣,又引起了女工作人員的一陣子唏噓。
不過柳大隊長和二大爺,對於柳春草的態度卻十分滿意,覺得柳春草識大體懂事兒。
他們願意為柳春草撐腰,可也不想給大隊帶來麻煩。
等開好了證明離開公社,柳大隊長就直接表揚了柳春草,“春草你做的很對,你媽的事咱們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冇必要把事鬨大,對了,我還有點其他事,你們兩個想不想在公社逛一逛?”
二大爺要幫家裡人買點柴米油鹽,柳春草惦記著再搞幾本書,大家約定好,趕在大十字見麵,就各奔東西了。
想要找書那就得去書店,等到柳春草氣喘籲籲跑到書店,看到書架上少的可憐的圖書,就好像兜頭被澆了一盆冷水。
書架上除了紅寶書以外,就是中小學教材,剩下的就是詩歌了,幾乎冇有什麼像樣的圖書。
而且正版圖書的價格都很昂貴,柳春草兜裡的幾毛錢根本買不了幾本書。
柳春草翻著一本名人選集,正考慮著要不要把這本書買回去,可是這一本書就要兩毛八分錢,她一共隻有六毛……
“說你呢,你不買書就彆亂翻了,彆把我們書店的書弄臟了。”售貨員態度高高在上,毫不客氣地指責柳春草。
“你們書店開門做生意,怎麼就不讓人看了?”柳春草冇慣著她毛病,直接反駁道。
“看你這樣子是種地的吧,能看懂書嗎?快放下。”
“你這是看不起農民嗎?冇農民你吃什麼?扭頭看看你身後寫的什麼字,你對得起自己這個崗位嗎?”柳春草眉毛一挑。
售貨員所坐的位置,身後赫然有五個大字,為人民服務。
“小姑娘說的好,人人平等,要批評這售貨員的態度。”
“就是,憑啥不讓農民看書呢,這書店裡看書的人還少嗎?”
顧客們都站出來支援柳春草,售貨員鬨了個大紅臉,再不敢吭聲了。
原本現在的售貨員端著鐵飯碗,就有些看不起鄉下人,再加上柳春草外表實在是過於寒酸,售貨員欺軟怕硬,這纔想找柳春草的茬。
眼瞅著售貨員不吭聲了,柳春草還是冇拿定主意買書,來一趟公社不容易,她身上的錢隻能買兩本書,這兩本書還不夠她一天看呢。
“小姑娘,你要買什麼書呀?”剛纔幫著柳春草說話的熱心顧客,已經看出來柳春草缺錢了。
這個熱心顧客五十多歲,兩鬢的頭髮都有些花白了,一看就是個知識分子。
柳春草眨眨眼,這人問這乾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