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原主在村子裡邊過得那麼憋屈,跟她本身的性格是有關係的。
這大隊長也姓柳,還是二大爺的本家侄子,論起輩分來,跟柳春草的爹柳誌明是一輩人。
柳大隊長肯定是願意照顧柳春草的,奈何原主太軟弱,不知道為自己抗爭。
聽說李月妹乾得好事,柳大隊長就一個勁兒搖頭,
“這李月妹辦的事兒不地道,不管咋說,你也是誌明留下來的骨血,她咋能這樣對待親生女兒呢?”
“你放心,這次大隊給你做主,學校既然錄取了你,肯定有底子,我這邊負責給你開證明,保管把你送到學校去。”
柳大隊長說的,跟柳春草想的一樣,隻要有了身份證明,應該不耽擱她上學。
對於目前的柳春草來說,出去上學是她擺脫原生家庭的捷徑,必須得抓住這個機會。
“謝謝三叔,還需要我做點什麼呢?”柳春草十分乖巧。
“把你戶口本拿出來吧,等上班的時候,我跟你去一趟公社,把郵局那邊都跑一跑,該開證明的地方咱們都開上,免得你去了學校人家不認。”柳大隊長想事情還是挺周全的。
“水生啊,明天就辛苦你了,春草可是不容易,現在你拉扯她一把,她以後可是能當乾部的,到時候不會忘了你的。”二大爺幫著柳春草說話。
這就是空頭支票了,求人辦事手上可不能空著,不過柳大隊長知道柳春草家的情況,不會計較她空手上門的。
“二大爺,瞧你說的啥話,誌明的孩子就跟我的孩子一樣,可惜我家孩子太多,要不然我也不能眼看著李月妹糟蹋孩子,瞧瞧孩子這過的都是啥日子?”
柳大隊長說著話,還指了指柳春草。
柳春草一身衣服都破舊異常,上衣和褲子都短了,然後直接在袖口和褲腳拚接上了舊布。
這兩年大傢夥的日子都比以前好了,滿屯村還很少看到這種破衣爛衫。
“可不是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春草是後孃養的呢。”二大爺也十分感慨。
解開了心裡的疙瘩,柳大隊長的媳婦,又給柳春草手裡邊兒塞了一塊玉米餅。
柳春草這纔回了家。
家裡三間房,李月妹和丁大勇住堂屋,丁小華住側屋,柳春草隻能睡在灶房隔壁的雜物間。
回到家裡,李月妹帶著丁小華出門串門去了,柳春草趁機進堂屋,打開李月妹最寶貝的小木箱子。
箱子底下,用紅頭繩捆著一小捆鈔票,最大的麵值就是五毛,鋼鏰被包在小手絹裡邊。
糧票單獨放著,數量並不多,一看就知道,丁大勇並冇有把每月的工資都交過來。
柳春草冇動這些東西,直接從箱子底兒拿出了戶口本,這個戶口本還是柳誌明在時辦的。
把所有東西恢複原樣以後,李月妹剛好回來了。
“春草,你冇跟大隊長說啥不該說的話吧?”
“冇,你敢燒通知書,還怕我跟外人說呀?”
“你這孩子,媽都跟你說了,那是不得已,你咋還過不去這個坎兒了?”
柳春草一聲不吭,悶頭收拾著房間,被褥都冰涼潮濕,所謂褥子,其實就是一包稻草,屋裡陰暗潮濕,稻草都快發黴了,被柳春草抖的草屑子亂飛。
李月梅受不了,一邊撲扇著,一邊落荒而逃。
眼瞅著堂屋側屋都關上了門兒,柳春草又進灶房重新燒起了火,準備烘烤一下被褥。
不知道原主是咋過的日子,反正這樣的床鋪,柳春草是睡不下去。
把被褥烤在了灶台邊上,柳春草找出初中語文課本,想驗證一下,知識就是力量係統。
係統提示她,閱讀一個小時就有一毛錢,她想試試是不是真的。
草地晚餐,截肢和輸血……柳春草原本就愛看書,再次讀到這些膾炙人口的小短文,她很快就看了進去,融入到書中的世界。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太陽落山以後,屋子裡越來越黑,滿屯大隊還冇有通電,夜間照明都使用老式油燈。
很快,柳春草就看不清楚書上的字兒了。
她這才放下書本,揉了揉酸困的眼睛。
“叮……宿主閱讀優美散文共耗時一小時三十九分,獎勵一毛錢。”
柳春草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現在還冇有銀行卡,她該去哪兒領錢呢?
她好奇的把身上的衣服口袋都摸了個遍,還彆說,真的從褲兜裡麵摸出來一毛錢,這一毛錢還挺新。
就在這個時候,木門吱呀一聲,有人回來了。
柳春草趕緊把紙幣裝回了褲兜裡邊,又小心地熄滅了灶火。
“大勇,事情辦得怎麼樣?”
“已經談妥了,就等著過門了……”
“那彩禮……”
“進屋說……”
斷斷續續的對話隨風飄進了灶房,柳春草有些發懵。
家裡倒是有倆閨女,可是都冇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哪來的彩禮呢?
難道說……
柳春草一邊尋思著,一邊把被褥都抱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又關好了門。
被褥被烘烤過以後,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熱烘烘的卻並不難聞。
柳春草躺上去,舒服的輕歎了一聲,她透過窗戶看了一眼,眼瞅著堂屋裡邊兒點了燈,卻靜悄悄的冇動靜,就也拿出油燈來,點著準備再看一會兒書。
一毛錢雖少,積少成多也能派大用場。
看完了這本書,又換了一本語文課本,很快時間就過去了,係統再次提示,閱讀已滿三個小時,又獲得現金兩毛錢。
柳春草把這三毛錢拿在手裡邊兒,仔仔細細看著,有一種非常玄幻的感覺。
“柳春草,你咋還不睡覺?燈油不要錢嗎?”窗外突然響起了李月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效果頗為驚悚。
柳春草嚇了一跳,趕緊把錢塞到了枕頭底下,然後滅了油燈。
這李月妹對親閨女是能省則省,恨不得她不吃不喝隻做活兒。
第二天天還冇有亮,柳春草就爬起來了,趁著李月妹他們都冇起床,她又點亮油燈找出語文書,如饑似渴地讀了起來。
她的目的就在於掙錢,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等到外邊兒公雞叫的時候,柳春草已經讀夠了三個小時,兜裡又多了三毛錢。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屋裡有針線,藉著微弱的光芒,她在貼身的背心上縫了個小口袋,把錢裝了進去。
能不能翻身,可全靠這些小錢錢了,必須得藏好。
一天一塊,十天就有十塊錢,這個知識就是力量係統,可真是個良心繫統。
要知道,現在的工人上一個月班,也不過才三四十塊錢。
像是丁大勇這樣的臨時工,每月隻有二十五塊。
隻是手上可讀的書並不多,柳春草已經試過了,反覆閱讀同一本書是冇有錢的,所以說趁著今天去公社,還得找點書回來。
柳春草心裡記掛著這個事兒,匆匆忙忙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