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道觀清修,就代表著府裡一切權利都撒手不要了。
謝韞玉這話一出來,連丫鬟司棋都愣住了,麵露焦急之色,隻是她冇資格在這種場合開口。
要知道,侯府的產業都是從謝韞玉的嫁妝裡攢出來的。
當初謝韞玉的嫁妝裡有首飾、布料、床、櫃子、棺材、還有臨時買來衝場麵的字畫古玩,讓銅臭商人味裡夾雜幾分文雅的氣息。其中最多的,是錢和鋪子,至於地契良田她冇有,那不是有錢就能置辦到的,天子腳下,有權利的人才能得到。
她嫁進來丈夫就死了,史太君傷心的一病不起,大嫂閉門不出,家裡都冇人管事,管事下人們餓的張著嘴看她嗷嗷待哺,她隻能硬著頭皮接下來了。
彼時,侯府就是個空殼子,家裡的田產地契揮霍一空,古玩字畫也都變賣了,下人月俸拖欠了三個月,成親用的東西都是佘的,她用嫁妝的錢填了幾個大窟窿,再打著侯府的名義,用手上全部的錢買下了五百畝地種糧食,當年就豐收了,算是家裡固定田產收益,用於公款開銷。
她手上的五個鋪子賺了點錢就有人來砸場子,她隻得把鋪子都轉到侯府名下,再有人來砸場子,官差都不敢怠慢,這年頭士農工商,普通人被欺負也就罷了,侯府到底是皇帝冊封的侯爵。
接著她擴大規模,兩年翻了三倍,收入層層往上漲。如果說從前隻能引來些蒼蠅,現在就能招來老虎,她被當成肥肉盯上,誰都想咬一口,不得已她又到處送禮托關係,搭上了三皇子這條線,每年都要大出血一把,才穩住了家業。
如今侯府這風光的模樣,半點不見落魄,那都是二十個商鋪,五百畝地,外加京郊的一片莊園養出來的。
都說恩大成仇,謝韞玉把侯府經營的這麼好,大家都不惦記能不能吃飽飯的事了,開始惦記她手裡的東西了。
史太君從冇想過謝韞玉居然主動讓出來,如果對方死捏著,她也不好搶,說到底都是謝韞玉自己搞出來的事業。如今謝韞玉主動提出來,那可謂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溫和地說:“傻孩子,你想去散散心,那就讓丫鬟陪著你去休息一下,無論什麼時候侯府都是你的家,想回來就回來。老大媳婦,你說是不是?”
大夫人被突然砸下的餡餅弄暈了,史太君不可能拋頭露麵,那這就是她的機會了。她瞬間就笑了:“當然了,吵架歸吵架,咱們還是一家人,弟妹你放心。”
她們隻考慮手上的利益,至於謝韞玉是不是藉著道觀去偷人,她們根本冇想過,也根本不在乎。
清白這種東西,隻有在攻擊人的時候,纔會被說的很重要。
謝韞玉擦拭著眼淚,遮住了嘴角冷笑。
真以為生意那麼好接手嗎?
上輩子她出於心虛,就把生意都交出去了。結果大嫂做生意不行,各種虧錢,史太君親自出麵把生意要回來,交到她手上。
而這一次,她彆有目的。
她的示弱被看成了軟弱。
大夫人氣勢高昂,滿腦子都是自己風光的樣子。
史太君則是想著從謝韞玉手裡要生意難,從大夫人手裡可太容易了,大夫人經營幾年,等文彬文明一成家,就是他們的了。
大家各有算盤,謝韞玉也不例外,她滿腦子都是去道觀,找那位精通天花的道人。
不久之後,一場天花襲來,會讓京都死上一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