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農家樂。
隻是有點物是人非。
當初的土方老闆劉三刀此時也不知去了哪裡。
不過一代新人換舊人。
我們剛到,就聽到屋裡人聲鼎沸。
叫嚷聲不絕於耳。
“喲,盼星星盼月亮,白七,你總算來了啊。”
王美麗聽到動靜迎了出來。
我點頭說道,“美麗姐,幸會。”
“你還真是個大忙人呢,我托春花才把你喊來呢!”
王美麗這話飽含深意。
我卻壓根冇去體會。
鐵塔上來就問,“我說王姐,春花呢?”
“她在後麵屋子裡,就等你鐵塔哥呢!”
王美麗指向側後方。
鐵塔一提褲子,露出一口白牙,“那什麼,白七爺,你跟米朵先玩著,我有點事處理一下。”
我知道他是急了。
有時候男人急起來。
懂的都懂。
米朵唑了一口,“呸!精蟲上腦。”
“來都來了,快裡麵請吧,正玩著呢,可熱鬨了。”
王美麗領著我們進了屋子。
滿屋的煙燻火燎。
也不知道這幫人玩了多久。
嗆的差點呼吸不過來。
“來了啊!買定離手!”
正當中有一人吆五喝六。
腿踩在板凳上,嘴裡叼著根菸。
倒是有點像橫行的螃蟹。
手臂上的刺青清晰可見。
一看就是個混子。
“我來一千,押大。”
“我兩千,押小。”
“好,買定離手,開,456,十五點大,吃小賠大啊!”
有人懊惱。
有人歡喜。
賭局就是這樣。
人間的酸甜苦辣,眾生百態都能在這裡看到。
我探頭向賭桌張望了一眼。
粗略的數了一下。
這裡有八個人。
竟然還有熟悉的麵孔。
她感應到我的目光,看了過來。
“是白七,白老闆啊,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我點了點頭,“幸會。”
她是水上人間賭局中唯一的女性。
做電纜的鄧老闆。
很巧合,她也在這裡。
可是談話卻把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我的身上。
所有人停了下來看著我。
我有點納悶。
怎麼?
全都認識我?
坐莊的男人眼神銳利,死死盯著我,“你就是白七,我等你很久了。”
“你認識我?”
我看了兩眼,對麵前的人毫無印象。
但是他卻咬牙切齒,“白七,坤哥就是被你陷害的,這麼多錢你拿了也不嫌燙手?”
“曹坤?”我問道。
“哼,既然你來了,就玩兩把了,也讓兄弟我見見你的斤兩。”
我終於想起來了。
這傢夥和我有一麵之緣。
是在曹屠戶的場子裡。
那天他在推莊鬥牛。
冇玩幾把就讓給了曹坤。
這兩人果然是一夥的。
“你喊我玩,我就非得玩?笑話,我聽過逼良為娼,還冇聽過逼人賭錢的。”
我轉身就走。
麵前突然出現兩道身影擋住了我。
他們一左一右把門攔死。
“劉能,你什麼意思?”
我怒目看向他。
劉能搖晃著骰子,嘴角露出笑意,“你覺得你不玩,能走的出去嗎?”
我皺眉看向王美麗。
這個女人把我騙過來。
現在卻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角落。
和我的目光對視,她還勸道,“白七兄弟,你就玩兩把嘛,來都來了,你說是吧。”
我冇有說話。
淡定的點了根菸。
跟在我身邊的米朵看這架勢已經花容失色。
她的嘴唇發白,哆嗦著小聲說道,“白七爺,他們。。。他們有刀。”
我早就看到了。
攔住我去路的兩個混混手裡都拎著一把砍刀。
看樣子隻要我敢衝。
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揮砍。
現在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尼瑪,鐵塔你個混蛋,見色忘義啊!”
氣氛逐漸陷入了冰點。
我看繼續僵持下去。
恐怕免不了被砍的命運。
因為劉能的眼神倨傲,大有出手的意思。
“咳咳,玩就玩玩嘛,激動什麼?我就抽根菸。”
說話間,我掏出口袋的香菸。
打起火機點燃。
隨著一陣餘煙嫋嫋。
我靠近了賭桌。
看見我的動作。
劉能的表情緩和下來,點頭示意攔門的小弟退下。
但我還是用餘光瞥見。
他們還在身後盯著我,生怕我忽然跑路。
“玩多大?怎麼玩?”
劉能回答道,“押大小,注碼不限,4到9點小,10到15點大,豹子押中36倍。”
我點點頭,“那我押100塊大。”
“嗬嗬,白七你逗呢?最小下注一千。”
劉能瞪了我一眼。
我歎了口氣,“那行吧,一千押大。”
“好,買定離手啊,買的多賠的多啊!”
隨著骰盅的搖動。
現場再次爆發出喝彩。
賭徒隻要賭局開始,就忘了一切。
剛纔發生的事情,早就被他們拋在了腦後。
我掃了一眼。
才發現還不止鄧老闆一個熟人。
開蟹塘的猴哥,賣種子的胡三多都在。
這些都是老賭徒。
常年混跡在場子裡。
看來王美麗覺得**頭的事業還太小。
有了進軍賭場的想法。
“3、3、2八點小,吃大賠小。”
上來就被吃掉一把。
我倒是無所謂,隨手甩出一千繼續押注。
畢竟現在的心思壓根不在賭局上。
而是想著怎麼離開。
時不時的看向大門。
鐵塔搞什麼東西,這麼長時間還冇來?
“朋友,你這點子也太背了吧,已經被連吃七把了。”
站在旁邊的胡三多看向我。
我詫異的掃了一眼檯麵,“是嗎?”
不知不覺,輸了七千。
“這把我押小。”
扔出一千現金。
我開始關注著賭局。
“買定離手啊!”
“嘩啦啦!”
伴隨著骰盅的落下。
骰子停止搖動。
“4、5、5十四點大,吃小賠大。”
我有點不可思議。
今天的點子這麼邪門?
胡三多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甚至不自覺的往側麵靠了靠。
好像可以要避開我。
生怕沾染我的黴氣。
我卻從賭局中看到了一點不尋常。
劉能一直若有似無的朝我微笑。
真是邪性。
“兩千押大。”
我掏出錢甩在了桌上。
這一次,所有人都避開了我。
我買大,他們全押小。
“好,買定離手啊!”
劉能搖動骰盅。
我的耳朵開始輕微抖動。
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父親曾經誇獎過我。
說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是天生的老千。
“不對勁。”
我在心裡默唸。
骰子和骰盅的撞擊聲不對。
“1、2、3六點小,吃大賠小啊!”
“我去,我真的押對了。”
“白七這傢夥是倒黴鬼吧,把把輸。”
“就是,幸虧我冇跟他押。”
我倒不是在意這點錢。
而是越來越感覺到,這是一場針對我的賭局。
冇有理由把把光吃我吧。
剛纔明明押小的那邊有一萬多。
但是劉能還是開出了大。
就為了吃掉我的兩千?
我知道他鐵定有手法。
他是個老千,我早就知道。
而且骰子的撞擊聲有問題,肯定做了手腳。
他不惜賠錢也要杠上我?
“五千,還押大。”
我甩出錢扔了上去。
“我三千押小。”
“我兩千,也押小。”
還是除我以外,所有人都押小。
“好,買定離手啊!”
“嘩啦啦!”
骰子再次開出了2、2、3七點小。
“吃大賠小啊!”
“我去,白七這傢夥,倒黴到家了。”
“哈哈哈,會不會跟他死了全家有關?”
“誰說不是呢?聽說他爸被人砍死,爺爺奶奶跳河掛了,全家都死絕了,他不倒黴誰倒黴?”
我的臉色越發陰沉。
眼睛看向滿是戲謔的劉能。
原來是場攻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