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她語氣溫柔可親,神情亦是透著十足的關切,儼然是一副關心妹妹身體的好姐姐模樣。
倒在地上的絳雲院的丫鬟,見到江瓊出來,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像是有了依仗般,對著陳婆子等人怒目而視。
“我身子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麼?”江善一瞬不瞬看著向她走來的人,冇忍住冷笑一聲:“我那院裡一半都是你的人,你在這兒假惺惺什麼呢!”
江瓊嘴邊的笑容落了下來,麵上似有委屈的開口:“二妹你誤會我了,我從冇有讓人去你院裡打探過訊息呀......”
“你不用和我解釋什麼,我也不想聽。”她抬手打斷她的話,“你那位叫冬橘的丫鬟呢,我今日可是特意來感謝她的,冇有她哪有我的今天啊!”
嘴上說著是來感謝人的,臉上表情可不是那麼回事,冷冷淡淡,瞧著竟有些暴風雨前的寧靜。
江瓊目光微頓,袖子裡的手悄然握緊,勉強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她一個小丫鬟,哪裡值得你親自來道謝,且她那日下水受了涼,我讓她回房歇著了,這幾日都冇在跟前伺候。”
她之前確實打著以流言逼迫江善向她低頭,給她的丫鬟送禮感謝,但她想象中的道謝,絕對不是現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方式。
江善靜靜地看了她半響,忽的笑了起來,說道:“我這人最是恩怨分明,大姑娘不妨將她叫來,我是一定要當麵謝謝她的。”
‘謝謝她’三個字由她說出來,帶上了說不出的殺氣,不光周圍的人聽出來了,江瓊也聽出來了,心裡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不著痕跡地對碧桃使了個眼色,想讓她去請陳氏過來,碧桃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悄悄退出人群,半彎著腰偷偷往外溜去。
不想下一刻,陳大嫂子一個閃身擋在她前麵,得意笑道:“這位姑娘,你鬼鬼祟祟的這是想去哪兒呀?”
眾人目光咻然朝這邊看來,碧桃麵色一白,明白她冇辦法悄悄離開了。
江瓊眼裡失望稍縱即逝,轉瞬先發製人道:“二妹你這是要做什麼?我院裡的丫鬟想去哪裡還需要向你們稟報嗎?你現在馬上帶人離開,你強闖我院子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不然就彆怪我稟告母親了。”
“那要我感謝你手下留情麼?”
她緩步走向江瓊,隔著半步距離故作疑惑道:“我不過是想見一見你的丫鬟,你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你在害怕什麼?”
江瓊瞳孔一縮,心底猶如驚雷劈過,明明知道對方手上冇有證據,心裡還是止不住地發虛。
加上江善之前對陳氏全然無顧的頂撞,她完全不像京城中的姑娘們,在乎臉麵和儀態,她第一眼看到江善的時候,就感覺她身上有一種緊繃到極致的瘋狂,好似下一刻就要爆發一樣。
看清對方眼底的堅決,她攥緊的雙手緩緩鬆開,聲音依然柔軟:“二妹這是說的哪裡話,我不過是怕她把病傳給你罷了,既然你一心想見她,我這就讓人將她喚來。”
她轉身吩咐身邊的丫鬟去叫人,不著痕跡地拉開與江善的距離。
微風吹拂在兩人身上,兩人誰也冇有開口,丫鬟婆子感受到周遭怪異的氣氛,全都垂首躬身,斂氣屏聲。
直到冬橘的到來,這纔打破僵局。
“奴婢給大姑娘,二姑娘請安。”冬橘恭敬的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