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夫人介麵道:“那薛家的二公子,不也自小做女孩打扮,直到後麵身子養好,這才換回來。”
算是印證陳氏的話。
容妃點了點頭,狀似不經意問道:“阿善的身子如今可養好了?太醫院的周太醫獨擅體虛體弱之症,找個時間我讓他去給你看看。”
江善神色微頓,想要抬頭去看容妃臉上的表情,又很快反應過來硬生生止住,麵色不動回道:“多謝娘娘關心,我尋常用著回春堂大夫的藥,已是好上許多。”
陳氏目光從她身上輕輕一轉,笑著開口道:“娘娘就彆為她操心了,她尋常補藥不斷,隻是尚有些氣血不足,不過女孩子大多都是這般,很是不必勞煩太醫。”
坐在容妃左下首的老夫人突然開口說道:“回春堂的大夫醫術還算尚可,不過在行醫用藥上到底太過保守,我府上有一位老大夫,醫術不比太醫院的差,文陽侯夫人若是不嫌棄,就讓他去給你家二姑娘瞧瞧。”
雖是詢問的話,說出來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
陳氏臉上有驚訝閃過,似是冇想到這位老王妃會開口,她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早就聽聞湘王府的大夫醫術不凡,能得王府大夫看診,是我這小女兒的榮幸。”
冇錯,剛纔說話的人,正是湘王府的老王妃。
上一代湘王不到三十就病逝,老湘王妃以一介女子之身,上週旋皇室宗親及各族宗婦,下撫育教養幼子,撐起整個湘王府,她的強勢是貫穿到骨子裡的。
不過也是因此,她對唯一的兒子極其溺愛,養成湘王驕奢淫逸、荒淫無度的性子,這也就導致如今整個湘王府的名聲,並不怎麼好聽。
老湘王妃眯眼打量麵前的小姑娘,彷彿無意一般說道:“你家這二姑娘瞧著年紀也到了,可許了人家?”
陳氏下意識往對麵看了眼,緊接著回道:“尚未,她纔剛剛回到京城,我和侯爺私心裡是想多留她些時日的。”
對麵坐著陳府一行人,陳老夫人麵色不動,馬氏卻微微皺了下眉,又很快放鬆下來。
老湘王妃轉頭麵向陳氏,似玩笑般卻又深以為然道:“我瞧著你家二姑娘容色不凡,且性子沉穩平和,我看著很是喜歡,不如就許給我家如何?”
這話一旦落地,殿內眾人神色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若單看湘王府的門第根基,與文陽侯府自是門當戶對,然湘王卻是個橫行無忌,寵妾滅妻的主,就算陳氏對江善冇多少感情,也從冇生出把她嫁去湘王府的心思。
她在心裡斟酌片刻,正準備婉言拒絕,就聽上首傳來一道柔美的嗓音:“我聽聞湘王最近辦差踏實認真,陛下對他多有誇讚,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湘王為人成熟又處事穩重,日後有的是大好前程。”
老湘王妃嘴邊露出一抹笑來,眼角的皺紋越發深邃,眼裡含著欣慰說道:“那就多謝娘娘吉言了,我如今唯一苦惱的,就是我兒膝下未有嫡子落地,讓這堂堂王府冇有後繼之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在陳氏和江善身上頓了頓,眼底的暗示不言而喻。
陳氏眉心一緊,都知浪子回頭金不換,豈不知這世上還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之說。要說湘王真的迷途知返,她心裡是不怎麼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