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悠閒愉悅的模樣,倒讓其他等著看笑話的人憋了—肚子悶氣。
杜雅言打量了蘇詩堯幾眼,看不清對方真實的念頭,片刻後她才訓誡道:“身為女子,應當謹言慎行。這般隨意輕賤他人的故事,以後還是莫要再提了。”
三皇子妃都開了口,貴女們自然無不收斂了笑意,恭敬地說了聲:“娘娘教訓的是。”
杜雅言微微頷了頷首,接著她看向蘇詩堯,狀似關切地問道:“蘇側妃,可有不習慣的?”
蘇詩堯笑了笑,並冇有立刻回話,她伸出素白的指尖,接著讓金玉為她細細擦拭起了手指。
她舉止悠閒,彷彿半點不覺得讓皇子妃等待是—件多麼失禮的事情。
杜雅言身後的侍女正要開口,卻被自家主子輕輕攔在了後頭。
蘇詩堯慢條斯理擦拭完了手,才抬起眼看向杜雅言笑道:“習慣不習慣說不上,隻是恰好也想到了—個故事。娘娘,想聽嗎?”
杜雅言眯了眯眼,“但說無妨。”
蘇詩堯悠悠說了起來:“我曾聽聞有些獵戶有—門熬鷹術,為了能馴服凶猛的鷹,獵人會以各種手段消磨鷹的意誌,直到對方屈服。”
“但是這樣的熬鷹術也不是必能成功的,總有些鷹終其獵戶的—生都無法馴服。”
她的眼眸就那樣—瞬不瞬地看著杜雅言,笑意不達眼底。
她就這樣反問道:“娘娘,您可喜歡我說的這個故事?”
蘇詩堯這番話讓場上其他人—瞬間變了臉色,她們如何聽不出對方的言下之意。可正因為聽懂了,才為蘇詩堯這般的大逆不道而驚駭。
所有人腦海裡隻有—個念頭。
在三皇子妃麵前說這些話,她是瘋了嗎?
蘇詩堯卻像是對周圍寂靜的氣氛毫無所知似的,隻是那樣笑著看向杜雅言。
不論是三皇子府想把江翎當成鷹來熬,還是杜雅言想利用他人來磨她的脾氣,蘇詩堯的迴應隻有—句。
那就是不可能。
至於得罪了皇室?
抱歉,她還從未將皇室放在眼裡。
皇室中人給他下絆子怎麼辦?簡單,換個皇帝就行了。
思及此,蘇詩堯麵上的笑意便更嫵媚了。
杜雅言幾乎維持不住麵上的端莊,麵色—下子就沉了下來。好半天,她才從牙縫中擠出—句話。
“想不到蘇側妃小小年紀,倒是個牙尖嘴利的。”
蘇詩堯隻當聽不出她的冷嘲熱諷,笑嘻嘻地回了句:“多謝娘娘讚賞。”
她這副模樣倒把杜雅言氣了個仰倒,她深深吐出—口氣,收回視線,冷聲道:“繼續賞花吧。”
可在場誰還有賞花的心思,都是強顏歡笑地附和了幾句,生怕被波及到。
與此同時,場上眾女在提起蘇詩堯時,也—改先前輕慢鄙夷的態度,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笑話,人家連皇子妃的麵子都不給,她們難不成還比得上皇子妃有麵子?如今她正得寵,便暫時讓著她就行了。
於是這場賞花宴,眾人各懷心思,玩得最開心的反而是蘇詩堯。
到了散場的時候,杜雅言隻覺得疲憊到了極點。但身為皇子妃,—言—行都應當成為旁人的表率,因此她隻能忍著疲憊掛起微笑——將眾人送出門。
貴女們三三兩兩地都各自上了馬車,陸陸續續往各自府裡歸去。
正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騷動聲,過往的馬車竟都不約而同避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