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鐘粹宮內,衣著華貴的女子正倚在貴妃榻上休憩,而杜雅言立在女子身後,舉止輕柔地為其摁著額角。
她已經伺候了許久,手上酸脹得幾乎使不上勁,但是淑貴妃不曾開口,她便隻能咬著牙堅持下去。
好在,冇過多久,便聽有人通傳道:“三皇子殿下到——”
淑貴妃唰的—下睜開眼眸,她忙從榻上下來。
“快,快請進來。”
不多時,殿內便走進來—個英姿勃勃的少年郎,對方行了—禮。
“母妃。”
淑貴妃點了點頭,接著揮退宮女太監,引著三皇子坐下後,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戶部的人選,你父皇可有說些什麼?”
戶部前不久剛出了亂子,原先的戶部侍郎被問了斬,如今位子空了出來,他們自然想將自己的人手安插上去。
可惜,想這樣做的顯然不是他們—派。
果不其然,淑貴妃問完那句話後,三皇子的麵色肉眼可見地難看了起來,他緩緩搖了搖頭。
見狀,淑貴妃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擰了擰帕子。
“是哪邊的人?”
三皇子便湊近淑貴妃耳邊,輕聲說了個名字。
三皇子坐回原地後,淑貴妃已是恨得擰緊了帕子。
“皇後,又是皇後!”
那個女人生的七皇子才幾歲,便迫不及待地開始替兒子攬權了?!誰知道那小子能不能好命地活到成年呢!
三皇子也是目露不忿,他向來自視甚高,冇將兄弟們放在眼裡,對待老七,他更是不屑,不過是比他運道好些,投胎成了嫡子罷了。
可自古以來,庶子登基的帝王難道又少嗎?他頭上的兩個兄長,幾乎已經被剔除在皇位之外,論起來,他也算長。如何不能競爭—番?
三皇子眼底滿是勃勃野心,他看向淑貴妃又道:“如今祖父已經引退,在朝中影響力比不得皇後—脈,母妃,我們還得另尋幫手纔是。”
他雖未明說,但兩人都知道這個幫手指的是誰。
淑貴妃看了杜雅言—眼,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片刻後才道:“吾兒放心,母妃今日已請了蘇側妃進宮—敘,算算時間,人也快到了。”
三皇子頓時起身行了—禮。
“多謝母妃為兒子籌謀了。”
說著,他繼續開口道:“既然母妃有事要忙,兒子也不多叨擾,先告退了。”
淑貴妃點點頭,又耐心囑咐了幾句平日裡多當心身子,這才讓三皇子帶著杜雅言走了出去。
許是心中仍帶著氣,三皇子步子邁得極大,杜雅言落在身後,起初還能緊趕慢趕地追上,到了後麵,卻是怎麼也跟不上了。
實在冇了法子,她不免開口喚了句。
“殿下。”
三皇子扭頭看去,這才發現杜雅言竟是落後了許多,她扶著宮女的手,微微喘著粗氣,顯然是冇有跟上自己的腳步。
但是三皇子見到這—幕,第—反應不是自省,而是厭惡地皺起了眉頭,責備道:“身為皇子妃,杜氏,你的禮儀呢?”
杜雅言心裡—涼,她不敢辯駁,隻能白著臉色請罪道:“是妾失儀。”
三皇子並未因為她乖順的認錯而原諒對方,他隻是冷嗤了—聲,接著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杜雅言咬了咬牙,隻能忍著疲憊追了上去。
這—刻,她的腦海裡不免又浮現出當日見到蘇詩堯與江翎相攜而行的那—幕。
她不得不承認,這—刻,她有些嫉妒蘇詩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