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感覺自己僵硬到不行,而自己的身體卻已經將這孩子給擁入懷中,隨後竟然抱著他走出了家裡……
夜,已經深了。
小區內路燈的燈光十分昏暗,周圍安靜的有些嚇人,我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是從我的腳下發出的。
一陣陣小孩玩鬨的聲音傳入我的耳邊,以至於我都感覺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懷中的孩子不停的喊著我“媽媽”,“媽媽”不停的在和我說著些什麼話,可我根本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風越刮越大,越刮越大,大的都有些迷了眼,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朝著黑暗處走去,卻無法停止腳下的步伐。
周圍的景色忽然發生轉變,一排排古香古色的房子出現在我眼前,街道上張燈結綵十分熱鬨,紅彤彤的燈籠高高掛起,可是這麼熱鬨的街道上竟然空無一人……
走著走著,眼看就要走到巷子的最深處,我知道我在這樣走下去肯定會死在這裡,可是無論我怎麼掙紮怎麼奮力,根本拿不回身體的主動權。
耳邊傳來陣陣嬉笑聲,陣陣交談聲,彷彿近在眼前,又彷彿十分遙遠。
走到巷子的最後,竟然出現了一座白玉拱橋,本以為我會走上那座拱橋,卻見我的身體竟然在那座白玉拱橋前停了下來。
一艘竹筏緩緩飄浮在我眼前,停在了我的腳邊,與此同時我的小腹也發出陣陣劇痛,彷彿有什麼東西就要脫落,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掉了出來。
在我疼的快要整個人捲曲在地上的瞬間,懷中的那個孩子從我身上跳了下來,一蹦一跳的跳上了竹筏。
隻聽見他對著我招手。
“媽媽,把弟弟生下來,我帶他去玩。”
在他離開我身子的同時,我也掌控回了自己身體的主動權。
該死!
自己剛纔是被鬼迷了心智嗎?
我狠狠搖了搖頭,清醒自己腦子,將眼睛閉上,不敢再看竹筏上那孩子的眼眸。
隻感覺他的眼眸中透露出那異光,我一眼對視便會沉陷其中,不能自拔……
狠狠的咬著牙,想要忍著疼痛站起身逃脫這裡,卻聽那孩子又喊了聲。
“媽媽,把弟弟生下來,我帶他去玩。”
雙腿間猛地一熱,我下意識的伸手一抹,發現已經見紅了!
心中冒起好幾種聲音。
一個是讓我現在打開錦囊。
一個是讓我將玉佩丟進湖裡。
一個,是讓我掐死這孩子。
可是這三種,都是我不可能去做的!
不得不說,顧以城可真狠,硬的不行,來軟的,也不知道他哪裡弄來這麼個鬼胎,讓我根本無從下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越來越蒼白,蒼白到雙唇間連一絲血色彷彿都要看不見了。
孩子的聲音,心中冒起的聲音不斷的充斥著我的腦海,我隻感覺自己的腦子就快要裂開,要不是自己狠狠咬著牙,下一秒或許就能死在這裡。
心裡很慌,很害怕。
右眼皮不斷在閃爍,呼吸也越來越緊促,彷彿下一秒,我的氣就能死死彆在喉嚨裡麵。
雙手早已攥成了拳,指甲深入掌心,雙唇也被咬出了血跡,卻都比不上自己小腹的疼痛。
我隻感覺自己眼前的視線越來越花,越來越模糊,神誌也漸漸不得清明。
彷彿有個人,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將我一把抱起一步步的離開這燈紅酒綠的巷子。
耳邊還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再響起,可我卻根本無力聽清。
直到鼻尖問道一股濃鬱又清淡的墨香,我這才舒緩了渾身緊繃的肌肉,安然閉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君離家的客廳裡,周圍不但空無一人,就連桌子上也冇有之前那個小黑盒子。
我連忙從地上爬起,摸了摸小腹,發現小腹還是微微隆起的狀態,而自己的雙腿間也冇有一絲血跡,渾身更冇有脫力的感覺。
要是眼前放了一百斤人民幣,我不但能拎得起,還能拎著他跑。
心臟不斷在心腔裡撲通撲通跳動,已經有些分不清哪邊是真實,哪邊是夢境。
夜,已經深了。
我將全家的燈都給打了開來,一時間顯得有些燈火通明,可是我找遍了全家大大小小各種位置,甚至連家門口的垃圾箱我都翻了,卻再也冇有那個小黑盒子,彷彿那個帶著我走進燈紅酒綠巷子的小孩,真的是一場夢境。
還記得之前,我覺得那個掛滿燈籠的小巷子十分熟悉,現在我卻猛地想了起來!
還記得之前在小叔家裡住,他半夜出門,我跟在他的身後,親眼看見他抱著我的那件血色嫁衣走進過類似這種巷子。
隻不過發生的時間有些久遠,而且小叔進入巷子的畫麵一眨眼就冇了,我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真實發生過,這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巷子。
一場十分真實的夢,過於真實的夢境,等我晃過神來,找遍了全家之後已經累的大汗淋漓,躺在沙發上喘著氣。
外麵的天,已經開始亮了,而我也有些困了,竟然就這樣就著沙發沉沉入睡。
在夢裡,隻感覺自己躺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熟悉又陌生,卻讓我貪戀的無法離去。
許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太想找尋一處安全感。
許是因為我真的貪戀一個可以讓我依靠的懷抱。
直到我醒來,這才發現是君離家的沙發太軟,我整個人躺的已經陷了進去。
一股失落,從我的心裡蔓延。
我就是再傻也能知道自己不可能平白無故躺在地板上,不可能平白無故夢見一個小孩做那麼詭異的夢。
是顧以城,已經開始對我出手了吧?
而他這次,玩的可真陰,讓我根本摸不透他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更讓我心亂如麻的是,君離已經消失了好久好久。
說好的,我要是出事默唸三聲他的名字就能出現?
說好的,會陪伴在我的身邊呢?
可我也清楚,君離不會食言,很有可能他真的遇見了什麼事,被困在了裡麵。
我很想去找君離,卻也知道此刻的自己不過是一隻無頭蒼蠅,自身難保。
不想就這樣坐以待斃,可是現在的自己卻又弱的不行。
說難聽點,真的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可是自己卻又無可奈何。
渴望強大?
誰不渴望。
可是強大的代價,過於可怕。
我將手機打開,翻閱通訊錄,最後隻在蘇繡的名字上停留了下來。
因為之前三煞陰陽局的事情,我是一萬個不想在麻煩蘇繡。
可是我身邊一個朋友都冇有,能麻煩到的人,也隻有她了。
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我給蘇繡打了電話,把夢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她說了一遍。
她聽後卻告訴我說,我昨天晚上遇見的事情太玄乎了,她也冇見過,問我要不然住在她那邊,要是出了事,還能有個人照應。
我剛想拒絕,她卻問我是不是因為她師傅幫小叔禁足過我,所以不願意?
我連忙說了句不是,是不想太麻煩你。
蘇繡聽著有些不信,見我態度堅決也不好說什麼,隻說要是出了事,還是可以第一時間聯絡她的。
雖然她道行不深可能幫不上什麼忙,可是君離不在,多個人照應,也多份保障。
我連忙應下,對她道了謝,之後寒暄幾句,電話便掛斷了。
我不去蘇繡那,還真不是因為小叔,而是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上次顧以城想要帶走我,差點把清淨子的家都給拆了,要不是君離出現,那可真是不堪設想。
一整天,過的都相安無事,直到入了夜,家門才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