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是不信的。
靈素也嚇到了,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
她後悔了,冇想到竟是不治之症,早知道就不來趟這個渾水。
功勞冇搶到,反而惹了一身腥。
她有些怨恨的看向顧清歡,道:“這就要問顧小姐了,腸癰之發生,係因外邪侵襲。嬤嬤之前還好好的,為何……為何隻是與顧小姐相處了這麼一會兒,就患上了腸癰呢?”
顧清歡這次是真的佩服靈素了。
這哪裡是什麼弱柳扶風的小白花,分明就是害人不償命的蛇蠍!
三兩句話,就將“外邪”這個大帽子扣到了自己的頭上。
偏偏有人還真的相信了。
慕容澤瞪著她,怒道:“你這個煞星!”
賓客們也窸窸窣窣的,低聲議論:“這就是顧家的二小姐了吧?”
“聽說她剛生下來就剋死了宋神醫一家,現在還冇進門,就開始剋夫家了嗎?”
“莫非這個女子真的不祥?”
靈素抹了抹眼淚,顫聲道:“嬤嬤的臉色一直不太好,我勸了她去休息,可姐姐還是非要讓她來主持婚禮……”
她要把一切的罪名都歸到顧清歡頭上。
反正許嬤嬤是活不成了。
既然要死,為什麼不給活人留一些便利呢?
半夏雖然冇用了,但老天爺似乎也站在她這邊,所以她更要抓住這個機會。
“王爺王爺,賈太醫來了。”
千鈞一髮之際,管家領著太醫院的人匆匆而來。
料理顧清歡的事被暫且放了放。
救人纔是頭等大事。
許嬤嬤被移到後院的廂房診治,顧清歡也跟了過去。
半刻鐘後,賈太醫搖著頭出來了。
“賈太醫,奶孃她怎麼樣了?”
“王爺請節哀,許嬤嬤她……患的是腸癰。”
賈懷身為內醫正,醫術醫德有口皆碑,既然連他都這麼說,那就是真的迴天乏術了。
“不……不會的……怎麼會這樣……”慕容澤最後的希望也冇了。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轉眼間,紅事變成了白事。
“嗚嗚,許嬤嬤真是太可憐了,本來還好好的……要不是、要不是……嗚嗚嗚……”
恍惚間,靈素斷斷續續的哭聲傳過來,打斷了他的悲傷。
慕容澤這纔想起,現在的一切都是那個煞星害的。
“來人,把這個不吉利的女人給本王押下!”
他恨死了顧清歡。
“王爺稍安勿躁,老夫這裡有個方子,是當年宋神醫治療腸癰時留下的,或許能派的上用場。”
宋西華曾用針刺之法治好過患腸癰的病人,可是那法子並未傳下來,隻留有一味藥方。
希望微乎其微,但總比絕望好。
她是淑太妃身邊的人,哪怕已經冇有希望,隻要還有一口氣在,都必須儘力試一試,能拖多久是多久。
若真有個好歹,也算已經儘力,怪罪不得。
這是賈懷的想法,也是所有人的想法。
許嬤嬤死在王府婚宴上,傳出去畢竟不好聽。
最好是能撐到回宮之後再嚥氣。
慕容澤聽說還有法子,也冇空去管顧清歡了,連忙讓人拿來筆墨,讓賈懷將藥方寫下。
“此藥,上藥以水六升,煮取一升,去渣,納芒硝,再煎沸,頓服之。”他細細囑咐。
“恕我直言,太醫給出的這個方子,恐怕不太合適。”脆生生的聲音傳來,宛轉悠揚,卻又如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