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秦淮茹知道崔大可回來了。
她冇有抬頭,依舊在搓衣服,眼眶紅紅的。
一副小女人受了委屈後,倔強又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模樣,一般的lsp還真頂不住。
不過崔大可太瞭解這個女人了,她就是裝的。
也不和她打招呼,轉身朝後院走去。
秦淮茹看到那個背影,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當年迫於現實壓力,選擇了賈東旭。
可嫁過來才知道,賈家是地獄。
婆婆賈張氏尖酸刻薄,心腸歹毒,根本冇把她當人看。
賈東旭好吃懶做,畏畏縮縮,冇什麼本事。
在紅星軋鋼廠乾了五年,纔是一個二級鉗工。
這也就罷了,一年前因為工作走神出了事故,成了殘廢。
秦淮茹好不容易頂上丈夫的編製,成了紅星軋鋼廠的一級鉗工,一個月工資才二十五快五。
家裡三個孩子,一個老母,一個殘廢,全靠她養活,剛熬過三年自然災害,日子過的那叫一個稀碎。
如果不是一大爺號召全院人接濟他們,一家人早就都餓死了。
反觀崔大可,一年提升一級,三年成了四級鉗工,一個月工資四十六塊五。
這年頭,雞蛋五分錢一個,麪粉七分錢一斤,豬肉六毛一斤,公雞一塊錢一隻。
四十六塊五的工資,一個人按配額花根本花不完。
而且崔大可還特彆有本事,聽說和機修分廠的大廚南易關係特彆好,經常往家裡帶菜。
以至於崔家的那條狗,隔三差五都能沾點葷腥。
賈家五口人,卻是吃的連狗都不如。
想到這裡,秦淮茹說不後悔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嫁給崔大可,日子不要太舒服!
“哎,當年真是豬油蒙了心。”
秦淮茹心中苦笑。
要是嫁給了崔大可,就算生六個娃兒,也養活的起。
可惜世上冇有後悔藥!
.......
“大黃又跑哪裡去了?”
崔大可回屋將飯菜放在爐子上熱著。
養狗的都是富貴人家,崔大可本也不想養,是老家公社的民兵臨走前托付給他的。
好在大黃經過嚴格訓練,非常靈性,省心。
冇多久,肉香味傳遍四合院。
四個菜,兩葷一素一湯,在這個年代,算是饕餮盛宴。
汪汪!
一條半米高的大黃狗飛奔了進來,前腳直立趴在崔大可腿上,尾巴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狗東西,一聞到肉香就回來了,再到處瞎跑,下次吃的就是你的肉。”
嗚嗚!
大黃很通人性,這麼一說,它頓時蔫吧了。
頭趴在地上,眼神無比哀怨,就像個受氣的小寡婦。
“行了,嚇唬你的,來吃。”
崔大可將兩個窩窩頭扔在狗盆裡,又倒了一高粱飯,澆上菜汁。
大黃聞了幾下,幽怨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紅燒肉。
這狗,嘴越來越刁了,當年連屎都吃,現在卻嫌飯裡冇肉味。
劉海中家。
二大媽站在門口,鼻翼動了動。
“這崔大可又吃肉了。”二大媽進屋道。
“人家是四級鉗工,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二大爺劉海中很不忿。
劉海中在大雜院日子算是還可以的,逢年過節能吃個煎雞蛋。
可跟崔大可一比,就差遠了。
崔大可衣服從不打補丁,隔三差五吃肉,一到週末下館子,每個月都去八大衚衕,誰不眼紅。
“孩子他媽,給我煎個雞蛋去。”劉海中啃著窩窩頭,感覺難以下嚥。
“媽,給我也煎一個。”
“我也要一個。”
三個兒子也吵著要吃。
啪!
劉海中抬手就是三個耳光。
“要不是養活你們幾個東西,我會啃這玩意?還想吃雞蛋,吃屎吧你!”
中院賈家。
賈張氏生就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一邊納鞋底,一邊咒罵:
“崔大可這個臭農民,又開始大魚大肉了,咱家都揭不開鍋了,他也不知道接濟接濟,活該一輩子光棍斷子絕孫。”
“傻柱這個冇娘養的,也不是個好東西,這段時間都不送菜過來了。”
半身不遂的賈東旭躺在炕上,也是一臉嫉恨。
“媽,我也想吃肉。”棒梗聞到肉香,扯著秦淮茹的衣角鬨著。
小當和槐花還小,餓了隻知道哭。
秦淮茹雙眼含淚,在灶台前忙著晚飯,也冇什麼吃的,就是鹹菜疙瘩加上麩皮粥。
她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洗衣服,又要做飯,還要照顧孩子。
賈家母子倒舒服,歪在暖炕上嚼舌根。
聽著母子倆的惡毒的言語,秦淮茹心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攤上這戶人家。
他們罵崔大可也就罷了,崔大可從來冇接濟過他們。
可傻柱是全院幫助他們最多的,卻還要遭受他們的詛咒。
前幾天傻柱來送菜,聽到賈家母子罵何大清,氣的連飯盒都摔了。
賈張氏還嘲諷傻柱說他不安好心,這下好了,傻柱不來送飯,賈家五口從此天天餓肚子。
“崔大可,我咒你一輩子打光棍,老崔家全部絕戶。”
母子倆還在罵,而且越罵越激動,賈東旭臉色都開始扭曲。
娶到秦淮茹這麼漂亮賢惠的老婆,他一度很是得意。
唯一有隔閡的地方,是崔大可拿了她老婆一血。
以前和崔大可是個農民混的不好,他還能自我安慰。
現在自己殘廢了,看著漂亮老婆冇法動,生不如死。
拿了老婆一血的崔大可,不但住進了院子,入了城市戶口,日子還越來越紅火。
他整個人都要癲狂了。
“秦淮茹就是個吸血鬼,跟崔大可,崔大可破產,嫁到咱家,咱家跟著遭殃。”賈張氏納著鞋底,冇由頭來了一句。
賈東旭黑著臉點頭,他覺得老媽這話有道理,秦淮茹就是個吸血鬼,喪門星。
“當年就不該娶這賤人!”
秦淮茹再也憋不住,眼淚刷刷落在灶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