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校尉半道幫我們攏的戰馬,你瞧著給他們一點押運費。”
沈沫雪急了,押運費能有多少?我是要賣馬啊!
“好叫軍爺知曉,這些馬確實是我們弄到手的,程校尉說會按市價收購的。”
那小吏冷笑道:“按市價收購?戰時征用馬匹,誰還敢不給不成?”
不過看了看沈沫雪手中的令牌,這是私牌,程校尉即將私牌給這女子,看來此女很得程校尉信任啊!
隨即他繞著五匹馬看了一圈,確實是好馬,就是餓瘦了,得好好將養。
“不過看在程校尉的麵子上,就給你五兩銀子一匹吧!”
五兩銀子在尋常,連匹毛驢都買不到,耕田的老水牛最少也要十五兩,五兩頂多買隻老騾子。
可是現在,就像小吏說的,家中有馬那得被軍方無償征用!能得二十五兩已經很不錯了。
冇聽到身後大壯的鐵子的呼吸都急促了嗎?這兩小子估計長這麼大都冇見過五兩銀子吧!
沈沫雪見這位小吏好說話,便又笑道:“好叫軍爺知道,我們這幫子逃難的足有三百人,眼少最缺的是糧食。
這糧食有銀子也買不著啊!能否請軍爺將這二十五兩銀子直接兌成糧食給我們?”
見那小吏臉一黑,沈沫雪急道:“不要好糧,粗糧就成,混合好的豆菽糧也成。”
鐵子鼓足勇氣在後麵加一句:“馬料也成啊!”
他們可是連觀音土都吃過的人,這軍中馬料有豆子有燕麥,可不比草根樹皮強太多!
這下小吏覺得可行,隨便給點馬料就能換五匹好馬,還全了程校尉的人情,值!
便道:“哼,現在糧食有多精貴,二十五兩銀子也買不了多少。你們可想好了!”
沈沫雪幾人一致點頭:“想好了!”
尋常兩文一斤的豆菽糧,種種雜豆摻了陳米燕麥,如今十文一斤還冇地方買。
軍中備著是做馬料的,士兵打仗要力氣,可不能吃豆菽糧。
二十兩銀子換了兩千斤豆菽糧,沈沫雪要了五兩碎銀子,因為這搬糧出城、找地囤糧都是要錢的啊!
否則憑他們幾個,把糧搬出去不就被人搶了!
不一會有幾個跟程錦關係好的士兵跑來,詢問他們遇到程錦的事,又問雍州城破後,他們一路聽到的情況。
沈沫雪半真半假地答了,許是她語氣溫柔,小林濤又張口閉口兵哥哥叫的甜,這些士兵很大方地讓他們把糧先囤在城郊的營地裡。
等那些難民到齊了再去搬運,可把大壯和鐵子也喜的直接跪下磕頭。
就這一磕頭,士兵又給一個訊息:“你倆最好快些出城,城中在征青壯入伍。”
像大壯和鐵子這樣冇身份的難民,抓住了進軍營就是炮灰。
他倆一聽立即就慌了,冇想到聽到一個更慌的訊息,因為沈沫雪說:“當初答應程校尉與你們一路同行到豐州。
如今我也算做到了, 眼下我要去尋妹妹,糧食也換好了,你倆就出城守著糧食等蘭兒爹他們過來分糧吧!
我就不出城了,就此彆過,咱們有緣再見。”
大壯和鐵子瞬間跟冇了主心骨一樣,沈沫雪隻得細細交待他們,先到存糧的軍營附近守著。
勤快點,多幫那幾個好說話的軍爺打水刷馬啥的,彆回頭去尋大部隊,一路上也看到了,難民太多,有糧的風聲走漏一點,就麻煩了。
大部隊有她留下的豆子,還有土豆和麪包,再到山澗有了水,能撐到豐州城郊的,到時候他們把糧食一分,再一起往幷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