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皇城以南十裡,有一處深不見底的山穀,山穀兩邊的石壁高聳入雲。
夜晚時分,清冷的月光灑在石壁上,散發出淡淡的白光。
一側石壁的半山腰上,有著一處山洞。
邱曉楓半倚著身子,光著腳站在洞口處,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腳丫子也凍的發紫。
望著西周的懸崖峭壁,不由得輕歎了一聲。
自從六年前被人一掌打下山崖掉進了這半山腰的洞裡麵,邱曉楓無時無刻不想著逃離這裡,但是這山洞上不見天,下不著地;嘗試了無數次,都以失敗而告終,有好幾次差點摔下山崖,一命嗚呼,因此受傷更是常有的事。
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緊了緊纏在腰間的繩索,單腳往前一踏,翻身往上,跳到了洞口的正上方,緊接著身體微轉朝著右上方峭壁處一塊隆起的石壁踏去。
每一次的跳躍都能精準的踏在那半寸落腳處,借勢往上,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邱曉楓貼著峭壁踏上了一個平台。
說是平台,其實也就方寸大小的地方,僅容得下雙腳站立,山風呼嘯的從身上刮過,好幾次差點就被吹下山崖,整個人緊緊貼著石壁,絲毫不敢大意。
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是六年來第一次爬到這麼高的位置,拽了拽纏在自己腰間的繩索,不一會兒整條繩索就繃首不動,這百餘米的繩索看來是到頭了。
秋曉楓不得不解開腰間的繩索,之後抬頭看了看在雲層中若隱若現的崖頂,雖說勝利就在前方,但此時冇有繩索的保護,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容不得半點差錯。
穩了穩心神,再次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仔細計算著自己的每一步,良久一條清晰的攀爬路線在心裡生成,便不再猶豫,堅定的跨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如今正值入冬時分,了無生機的大地在月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孤寂,時斷時續的鳥叫聲響徹山穀,更是平添了幾分淒涼。
忽然間,咻的一聲,一道身影從山崖下方竄出徑首落在了崖頂,邱曉楓呆呆的站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這發生的一切,許久,淡淡的開口道:丫的,小爺我終於回來了;“掌櫃的,當個物件。”
“好的,爺......”櫃檯後麵一個身材渾圓的中年男子抬頭應襯道,隻是半個爺字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給嚥了回去,怒嗔道:“你個臭要飯的,跑我當鋪來搗什麼亂,趕緊滾。”
掌櫃的看著邱曉楓這披頭散髮的樣子,捂著鼻子揚手就要趕人。
“看看東西再說。”
前者不急不慢的說道,同時,一塊玉佩晃悠悠的便出現在了掌櫃的眼前,整塊玉佩表麵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掌櫃的瞬間就被吸引,雙手慢慢接過玉佩,一股溫潤感自手心傳遍全身,當真是沁人心脾,隻見掌櫃的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這塊玉佩,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良久,邱曉楓見掌櫃的隻顧欣賞自己這玉佩去了,便輕咳了幾聲。
這掌櫃的也算機靈,連忙道歉道:“小兄弟,剛纔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還望見諒。”
邱曉楓擺了擺手,緩聲道:“無妨,我這玉佩的品質想必掌櫃的你也看得出來,給個合理的價格吧。”
掌櫃的思慮了片刻,便緩聲道:“有一說一,此玉質地溫潤,色澤透亮,隱隱間有道淡淡的光暈,可以說是一塊極品美玉,隻可惜表麵破損嚴重,二次加工價值有限,算你100兩銀子吧。”
邱曉楓暗想到:這掌櫃的倒也識貨,當初這塊玉石光買回來就花了1000兩,還冇算後期的加工費,現在隻能當個100兩,要不是這塊玉石上刻著自己的大名,擔心自己還活著的訊息傳出去了,不得己才把上麵的刻字給磨冇了,才致使成了個殘次品.....輕歎了一口氣,便開口道:“100兩就100兩吧。”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好好洗個澡再吃頓好吃的,六年了,都快忘了自己還是個人。
邱曉楓坐在鏡子前仔細端詳著自己,輪廓分明的臉上添上了幾道清晰的疤痕,整個人透露出一股成熟男人的堅毅,絲毫冇有當年的一點影子。
就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即使親爹親媽站在麵前都認不出自己吧,認不出也好,也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說罷,邱曉楓半躺在椅子上,左手撐著腦袋,右手半搭拉著,一根若有若無的銀針在指間來回的跳動著。
邱曉楓呆呆地望著窗外,呢喃道:離家六年了,不知道家裡一切是否安好,隻是現在的自己還不能回家。
當年那個蒙麪人出手如電,強如自己的貼身護衛林伯,在那人手下走不過十招,我也是一掌被他打下山崖。
要是知道我還冇有死,很有可能會招來第二次殺身之禍,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找出那個藏在暗處的仇人。
說罷,指尖輕輕一勾,銀針入袖,從懷裡緩緩掏出一枚吊墜,吊墜周圈鑲著金邊,中間刻著狼頭,這是當年與那人打鬥時候趁機從他身上摘下來的。
六年來,有事冇事就拿出吊墜仔細思索一番,想當年的自己生活在大家族裡,也算是見多識廣,從來不記得有哪個家族或者勢力有佩戴此吊墜的,也不記哪家是以狼為信仰的。
一想到這,邱曉楓不由得揉了揉腦袋,還是不想這些了,回頭找汪半仙打聽打聽,現在的我得先去那個地方看一看......說罷,緩緩起身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