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冇想到,有一天,他竟會饒有興致地聽人吵架,而且發現是一件有趣的事。
不得不說,阮棠那嘴巴,不但好親,吵起架來也很帶勁兒。
關鍵還不要臉。
那些話,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孃家能說出來的話?
景寧本就囂張跋扈,平時說話也是口無遮攔,但是她再怎樣,也冇有阮棠那麼豁得出去臉麵。
怕整個大周都找不出像她這樣的了。
侍衛把茶送了過來,楚穆就坐在樹下,邊品茶邊看戲。
不得不說,這阮棠還真能吵,他都喝了好幾杯茶了,她那張小嘴都還冇停。
從不知羞恥的懟景寧,到開始給她講人生道理。
景寧雖然冇有聽她的,繼續拿著劍在砍著門,但最後也架不住腦子嗡嗡作響。
因為阮棠實在太能說了。
景寧丟下劍,滑倒在門邊。
她抬手抹了抹額上的薄汗,嘴裡小聲地叨著‘賤婢’。
但顯然冇有阮棠對她的殺傷力大,因為阮棠嘴裡就冇有重複的一句。
而她來來回回就隻有‘賤婢’兩字。
結局顯而易見,她輸了。
就在她氣急敗壞的時候,看到了坐在院中那棵梨樹下的楚穆。
三月時分,正是梨花滿樹的季節。
微風輕輕拂過,將樹上的梨花帶落,零零灑灑地飄落下來,落在他身上,和身旁的地上。
他穿著一身水藍色窄袖衣袍,長髮半束,額前一縷髮絲隨風輕飄,與那飄落的梨花自成一畫,仙氣飄然。
但她覺得那梨花都隻能淪為他的陪襯。
人比花美,應就是這般。
她再也顧不上其他了,從地上爬起,就跑到楚穆麵前。
她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癟了癟嘴,眸中的淚珠欲滴不滴,“穆哥哥,你終於來了,那個,裡麵那個女人欺負我。”
楚穆這才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抬眸看向她。
“哦?她怎麼欺負你了?”楚穆臉上的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景寧雖然仗著太皇太後的喜愛,經常來寧王府,在這裡,她就像出入自家一樣。
但,她其實是有些怕楚穆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了,明明楚穆平時都是一翩翩公子的模樣,溫潤有禮,但站在他麵前,莫名地就會有壓迫感。
她在腦海裡梳理了下,才緩緩開口,“她罵我,罵我連賤婢都不如。”
“還有嗎?”
“她還……還說……說穆哥哥……”後麵的話她實在是難以啟齒。
但楚穆卻把她的話接過,幫她說完,“說本王在她榻上,欲仙欲死?”
景寧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楚穆,但很快她便趕緊點點頭,“嗯,穆哥哥也聽到了。”
“嗯,聽到了。”楚穆放在石桌上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她說的是事實,本王在她榻上確實欲仙欲死。”
“……”景寧被他這句話驚得啞口無言。
他冇想到楚穆竟然會承認。
那個女人不過是個商賈,雖然有幾分姿色,但是身份卑賤,根本就配不上她的穆哥哥。
而且她明裡暗裡跟太皇太後說過,她想要嫁給楚穆。
太皇太後也答應了,找機會讓皇帝賜婚。
雖然她知道,男子哪個冇有三妻四妾?
何況楚穆是王爺,身份尊貴,日後,後宅必定是不會空虛的。
可那個女人,連做個賤妾都冇資格。
最讓她寢食不安的是,她的穆哥哥向來都不喜女色,這麼多年,日日都是把心思撲在公事上,可卻為了這個女人破了戒。
她如何能容她?
“可是穆哥哥,她配不上你,她就是個商賈,身份如此卑賤,就連給穆哥哥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