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秋蓮從外麵回來拿了挽心一併送來的東西,“姑娘,這是娘娘差人給您拿的清梨膏,潤嗓子的。”
蘇幼虞接了過來,簡單喝了一口。
一旁秋蓮還在開心的說,“咱們娘娘可是真的疼您,聽說您吃了那珊瑚傷體,大發雷霆還換掉了所有帶珊瑚的東西和福袋,還讓徐醫女住在了這邊。”
蘇幼虞拿著勺子的手指微微停住。
果然燕太醫應該已經跟姑母說過了,大約今日也隻是藉著一陣清掃的緣由,徹底檢查院子裡其他不乾淨的東西。
蘇幼虞心口壓著的大石頭慢慢放了下來,有意無意的問,“太醫說我是吃珊瑚傷體了是嗎?”
“是啊。”秋蓮冇有絲毫懷疑。
蘇幼虞點了點頭,想來那日徐醫女私下安撫她無礙,纔是實話。
姑母應該也察覺到身邊人出了問題,但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誰,為避免打草驚蛇撤掉這些珊瑚需要一個由頭。
而恰好蘇幼虞已經把這個由頭送到了她的麵前。
蘇幼虞整個人燒得渾身痠軟隻喝了幾口,就回去繼續睡覺。
深夜天冥宗靶場,秦封一身黑衣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被黑色束帶繃緊的手臂拉開長弓,隔著單薄的衣衫隱隱能看得出來他手臂肌肉浮動。
秦封麵無表情的緊盯著黑暗之中的一處,銳利如鷹的眸子映出點點的月光,長弓被拉到極限後猛然鬆手!
“唰”的一聲,利箭撕裂黑夜的聲音伴風響起。
夜色濃重,根本看不清草靶的位置。
站在秦封身後的素白聽到了遠處一聲悶響,便知道那根利箭中了。
箭簍空了。
素白上前重新換了一批箭,冷不防的問了一句,“宗主可是又夢魘了?”
素白隨師兄一起進入天冥宗,師兄前幾月接了公事去南疆,正巧秦封突發怪疾便都交給了她,冇有人比她更瞭解秦封的病情。
秦封夢魘醒來後,就會來靶場練夜箭。
“宗主今日又夢到了什麼?”素白斟酌著問道。
秦封眸色微沉,冇有說話,隻自顧自的抽出箭。
“我近來看醫書也寫信問了師父和師兄,夢魘之症長久成疾,最好的辦法還是解決夢魘的根源。”素白攥了攥手裡的帕子,眼底生出些異樣的情緒,“宗主又夢見蘇姑娘了?”
秦封再次舉起長弓,將弓弦拉滿,渾身上下無聲散出些騰騰殺氣!
素白謹慎垂眸,冇有再繼續問。
突然秦封鬆手,離弦的箭飛向的卻不是草靶的方向,直衝著一旁樹叢飛了過去。
黑夜中,素白隻看見了一個跳躍起來想要逃跑卻徑直被利箭刺穿了身體的小兔子!
鮮血瞬間灑在旁邊樹乾上,在黑夜中像是染了幾片黑色汙穢。
秦封遠遠的盯著那樹叢,沉默半晌。
涼涼的自言自語道,“報仇很難嗎?”
他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秦封慢悠悠上前,拎起了那小兔子的耳朵。
周圍風中都染了些許血腥氣。
趕來的武澄上前稟報,“大人,城外信子來報確實有一個金庫,每三日會有人往裡麵送東西,雇了一些殺手守著,隻不過還冇有主人現身。”
秦封淡淡的回,“不急,盯著。”
“素侖大人說長明郡主病癒了,過陣子便能入京。”武澄稟報完,張了張嘴似乎還要說什麼,但是猶豫了下還是冇有開口。
秦封打量著手下還在瀕死掙紮的小兔子,“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