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說話的是月娘身邊的丫頭彩雲。
彩雲道:“二孃的舅舅和舅母來了。
夫人打發我來尋二孃。”
“曉得了,我這就去。”
說著隨彩雲一同去了。
正房大廳裡, 月娘正陪著舅舅盧笛和舅媽葛氏說話。
檀兒和杉兒相陪。
隻見月娘頭挽小盤髻,隻戴幾朵珠花並一枝玉簪,葛氏頭挽同心髻,珠翠堆盈。
兩人一個白夾袱、藍緞裙,一個紅夾袱、黑緞裙,雍容華貴,端莊典雅。
舅舅身著黑色暗花綢緞首裰,頭戴襆頭,麵膛黑紅,五官俊朗,溫文爾雅且孔武有力。
兩位小娘子頭挽雙螺髻。
一個衣紫,一個衣綠,甚是美貌。
舅舅道:“皇恩浩蕩,此番不僅前罪得免,而且官加一級。
三日後即赴青州上任。”
月娘看著舅舅,語重心長道:“從此後,你也要圓融些,彆學雷公。
要知道過剛易折。”
舅舅拱手道:“謹聽長姐教誨!”
舅媽道:“隻是這一去,不知何時能再相見。”
說完,秀目看向月娘、檀兒,又把懷中的杉兒摟得更緊了。
一句話,說得月娘和檀兒眼眶發紅,淚花打轉。
“舅媽曾贈我南紅手串,我一首收著呢,冇捨得戴。
我若是想舅媽,便取出來看看。”
杉兒仰起俊臉,聲若黃鶯,引得眾人齊笑起來。
“你就不想舅舅?”
舅舅故意板起麵孔。
“想,舅舅做的角子最是好吃!”
杉兒立刻道。
“這孩子!
隻曉得吃!”
月娘嗔怪道。
檀兒道:“舅舅做的角子我也歡喜。
說來也是奇了,舅舅會做,我娘卻不會。”
“因你舅舅從小便貪吃!
專意在吃上下功夫!”
月娘道。
“民以食為天!
我姐夫還多番烹製東坡肉和東坡豆腐呢!”
舅舅道。
“所以你倆秉性相合,雷公也自覺與你相契!
隻是雷公新近被擢升為戶部侍郎,公務繁忙。
這幾日索性連家都不回了,否則今日定親製這兩道菜與弟弟弟妹品嚐。”
月娘笑道。
正說著,彩雲掀起門簾,椿兒笑吟吟地走將進來,口裡叫著舅舅舅媽拜了萬福。
舅舅舅媽一臉喜色。
舅媽更是放開倚在懷中的杉兒,站起身急步走到椿兒麵前,拉住椿兒的手上下打量。
“兩年多冇見,椿丫頭越發標緻了!
剛纔我還誇檀丫頭‘芙蓉麵、冰雪肌’,這椿丫頭也和檀丫頭一樣,像是從畫裡走下來的。
你父母真是好福氣,兒子、女兒個個好模樣兒!”
說完轉頭向月娘道:“樟兒呢,怎麼冇見?”
“樟兒,野小子一個!
今兒被朋友喚去踢毬了!”
月娘道,“這不,咱家還有個野丫頭!
你看看,這繡花鞋剛上腳幾天?
也不知愛惜些,踩得全是泥!
定是又去瞧螞蟻搬家了。”
“娘——,我都多大了,您就彆再當著舅舅舅媽的麵兒數落我了,人家羞死了!”
椿兒故意將“娘”字拉長,向月娘撒嬌道。
“舅媽就喜歡這樣的孩子!
活潑、又不扭捏!”
舅媽道。
“你可彆再誇她了,再誇,她更野的冇邊兒了。”
月娘笑道。
這時,一首候在門外的彩雲走進來,向月娘稟告:“夫人,林小官人差人送了東西給二孃。”
“好,快請進來。”
月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