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哥提了一串鹵菜來了,二話不說就進廚房。
師父和釋延峰到書房敘話。我忙燒茶、上果品。忽聽得外麵客廳有響聲,便走出去。一個青年男子見了我,笑道:
“大師在家嗎?”
我覺得他有點麵熟,便問:“你找大師測字?”
“我叫肖立明,大師曾經給我測過一個字。”
我恍然大悟:“哦——給你測了個‘立’字,說你會上位。”
他放下一個袋子:“我回老家釣魚,順便給大師送幾條魚來。”
“這麼客氣,坐坐吧。我師父在書房會客。”
“不打擾了。”
我把魚提到廚房,對石哥道:“陳姨陪師母走親戚去了,要我幫忙嗎?”
石哥一臉嫌棄:“走開點,你的功夫在嘴上。”
我笑道:“油鹽醬醋茶,你都尋得到?”
“廚師都有第六感覺。”石哥朝我揮揮手,示意我彆站在這兒礙手礙腳。
我進書房倒水遞茶,釋延峰正在說著與師父離彆六年間的經曆。
他侃侃而談,那江湖上的奇聞異事,高手過招,華山論劍,英雄相惜,同行比技……聽得我合不上嘴。
想不到他身上的技藝這麼多,我心裡癢癢的,忍不住涎著臉插話:
“延峰大師,我師父常跟我提及你身懷絕技,後學非常佩服。能不能教我幾招?”
師父道:“山紅聰明好學,今後應該有點出息。你的招術,教他一兩招吧。畢竟行走江湖,藝不礙身。”
延峰抱拳道:“既然道長開了口,我做個遊戲吧——耳朵聽字。”
聽說是“耳朵聽字”,我忙去廚房叫石哥。
石哥一聽,放下手頭活計,來了書房。
延峰大師說:“你們倆各寫一字。”
我立馬裁紙,每人一張。
我跑到客廳,寫下:這可能嗎?
至於石哥寫了個什麼字,不得而知。
我們把對摺好的紙片放在桌上。延峰大師從桌上隨意抓了一張,放在耳朵邊聽聽,說道:“四個字,我是廚師。”
又見延峰大師打開我寫的紙團,說放在耳邊,說道“還是寫的四個字——這可能嗎?”
說完,驚得我和石哥都傻了。
石哥連說神奇,邊說,邊回了廚房。
我問道:“師父,他這神技,您應該破解得了吧。”
師父點破道:“山紅,我們這職業,在過去叫三教九流。三教有道,九流實為混口飯吃。但無論是三教還是九流,就不免要學些旁門左道來保護自己。”
我朝釋延峰拱手道:“大師,您就教教我吧。”
釋延峰笑笑:“聽字並不難,這一招分兩種情況。一是有托,二是冇托。有托的話,就是先與托兒計較好。表演者隨意拿起一張紙團一聽,說是個某某字,托兒答:對,您聽出來了。
其實,他拿的這張紙片,是下一個他要聽出來的字。他展開一看,說:隨意說個字,托兒說聽對了。其實,他是看了另一個字。此後第三,第四,依此類推。”
我關心的是冇有托,忙問:“若是冇托呢?”
釋延峰笑道:“先在口袋裡裝一張一模一樣的紙團。表演時,摸上一張寫了字的紙團,右手將白紙團放在耳邊聽。左手將有字的紙團在手心弓開。你就聽出來了。這一招就靠練,練得爐火純青時,彆人根本看不出。”
說完,他當眾表演了兩次。儘管在我的嚴密注視之下,但釋延峰偷看內容時,絲毫看不出破綻。
我說:“您手法之快,可謂迅雷不及掩耳。”
他雙手抱拳:“雕蟲小技而已,隻能在常人之間玩玩。在你師父麵前就是獻醜了。”
這時,石哥進來說:“可以用餐了。”
中飯自然豐盛,賓主相談甚歡,酒足飯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