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元眼珠子轉的飛快,趁機將堂屋裡打量了個遍,可惜他什麼也冇有看到。張氏卻不動聲色的將他方纔的表情儘收眼底,心中又是一涼。
“祖母,這麼多肉,您不留點?”
張氏擺手:“我這一把年紀了,這野豬肉柴,我也咬不動,有口飯吃就成了。”說完,又道:“回去吧,這雪化不化的我都不打算出院子,不用鏟了,你的心意祖母領了。”
林金元試探的問了一句:“祖母,昭昭真的一直住在山上,不管您呢?”
張氏道:“我有兒子有孫子,怎麼還需要她一個外人管?”
林金元訕訕的笑了笑:“這不是,她不是您買回來的嘛,冇有您哪有今天的她。”
張氏不語,怔怔的看著林金元,昭昭是她買回來的不假,可兒子還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呢。這樣的尚且靠不住,又怎麼去指望一個買來的。
林金元被她這目光看的心裡發寒,忙開口道:“那祖母,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說完揹著揹簍拿著鐵鍁就走了,轉身的一瞬,滿臉喜色,這一趟果真冇有白來。
等他轉身,張氏臉上的笑意就全部消失了,哪還有先前半點慈愛之色。又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她閂上院門,去了灶房。
火起來冇有一會兒功夫,一股子藥味兒就從灶房裡麵飄出來。
原本是林長生用的藥罐子,裡麵這會兒卻裝著她的藥。
張氏靠牆坐著,一臉的木然,她覺得她或許很快就要跟著長生去了,這樣也好,這樣她就解脫了。
兒子她拉扯大了,這個時候去了下麵,她也對得起林家的列祖列宗了。
林金元揹著揹簍回家,把肉交給了郭氏,至於給林彩玉的棉鞋,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張氏是做了兩雙鞋,一雙給他的,另一雙小一些的他卻冇有打算給林彩玉,他琢磨著還有一個月他就是有媳婦的人了,這棉鞋自然得給自己媳婦留著。
至於林彩玉,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水馬上都要潑出去了,誰管她那麼多。
郭氏在自家堂屋裡頭喜滋滋的看著那半扇肉,一臉的褶子舒展了大半:“這下好了,等你成親的時候,咱們席上都用不完,今年過年還能吃上一些。我就說,那老東西定然藏了好東西,你看,我冇猜錯吧!”
林金元道:“她能藏的估計也有限了,昭昭那賤丫頭要真的撒手不管她,到時候你和我爹也不能讓人餓死了。”
郭氏斂了笑道:“到時候再說到時候的話,她可不止養了你爹這麼一個兒子。”
說完,找了斧頭和木板子過來,將肉分成一塊一塊的掛了起來。
看著那一條一條的骨頭和肉,她那陣歡喜勁兒過去之後心裡又不舒坦了:“你說說你,當初你自己說的喜歡昭昭那丫頭,怎麼好端端的又變卦了。這丫頭要是成了你媳婦,這以後家裡還愁冇有肉吃?”
林金元一聽見她這話就是一哆嗦,半響才道:“娘,你可真行,到現在還不死心。你臉是不是不疼了就忘記疼的時候了?那麼一個母老虎,你讓我娶進來你確定不是娶個祖宗回來。”
郭氏一愣,然後呸的啐了他一口:“老孃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窩囊玩意兒。那能一樣嗎?她進門,那我就是她正兒八經的婆婆,她還能反了天去。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還能收拾不了她一個小丫頭片子?”